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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地第一狗仔卓伟:我扒过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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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卓伟,一个让众多明星提起来就咬牙切齿、“粉丝”们恨不得凑钱找人揍他一顿的娱乐记者,被誉为“中国内地第一狗仔”。张艺谋超生系列报道、董洁王大治激吻搅乱离婚案、孙悦“车震门”都出自他手。他像娱乐圈的一把大火,烧掉了一些人的遮羞布,为读者披露一出出娱乐盛宴。

图片来自原文

壹读微信号:yiduiread

卓伟,一个让众多明星提起来就咬牙切齿、“粉丝”们恨不得凑钱找人揍他一顿的娱乐记者,被誉为“中国内地第一狗仔”。2006年,与冯科合作成立内地第一支职业狗仔队——风行工作室。张艺谋超生系列报道、章子怡汪峰北京一夜、董洁王大治激吻搅乱离婚案、孙悦“车震门”等等娱乐圈的爆炸性新闻都是出自他之手。

2013年,卓伟获得南方报业年度记者。他的狗仔生涯像娱乐圈的一把大火,烧掉了一些人的遮羞布,为读者披露了一出出娱乐盛宴。 

文章选自南方报业网《南方传媒研究》授权转载

文|卓伟

说起2013年我报道过的最重要的新闻,无疑要算张艺谋超生系列报道。

很多人也许要问张艺谋超生全国媒体都在报,都在追,你的报道有何“重要性”可言?回顾全程,不难发现《南都娱乐周刊》在其中起到了拨云见日的作用。《南都娱乐周刊》的三次报道步步紧逼,把事件不断推向高潮,图文并茂地向公众揭示出真相,而这一系列报道全部都出自我的笔下。

在这一系列报道中,我采取了狗仔队式的跟踪偷拍手段,当事件陷入僵局、停滞不前,也只有狗仔队的办法能够打碎“人造坚冰”,取得突破。我曾在南都娱乐周刊年终新闻盘点中写道“张艺谋超生的新闻报道给我和风行工作室(南都娱乐特约摄影)以鼓励,它告诉人们狗仔队不仅能拍娱乐圈的绯闻八卦,也可以在关乎社会公正和公众知情权的报道上发挥自己的正能量。”

我是2006年进入南都娱乐周刊的,从首席记者干到主笔,也只有在南都我被同事视为记者,被称为“老师”,而在社会上和娱乐圈里我是以“狗仔”成名的。今年《三联生活周刊》给我做了大篇幅的专访,标题是“中国式狗仔队成长记”,称我是“国产八卦的制造者”。《人物》周刊也做了专访,文章标题是“狗仔队长”。这两家有影响的周刊为何会采访我呢?我想一是他们想听我讲讲偷拍背后的故事,满足人们对狗仔队这一职业的好奇心,同时通过我们的工作,探讨下市场化潮流下新闻报道的自由和底线。我从不讳言自己是一个“狗仔队”,但我也想告诉人们我同时还是一个有着新闻信念和尊严的记者。

做记者至今已经14年,前面两年半干的是跑电影口的“娱记”,后面开始了自己的“狗仔队”生涯。

当记者时我已经29岁,无比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在我当时狭隘的认识里记者是一个非常体面光荣的职业,出去采访应该处处“远接高迎”,被人们“高看一眼”。尤其是“娱记”在很多人眼中是最好混日子的,参加发布会拿红包发通稿是工作常态。但很快发现其实不然。

记得参加一部电影的首映式,散场时惊喜地发现了张艺谋的身影,我迅速地挤上前去,递给他一张名片,顺便想了解下他正筹拍的新片情况,张艺谋眼皮都没抬一下,扭头就走。其实像张艺谋这样不理睬还是最好的态度了,之后被人嘲笑、辱骂,甚至殴打这样的事情,有的我亲身经历过,有的亲眼目睹过,“记者”这个在我眼中“阳光下最优越”的职业,现在存在着严重的价值流失。

以记者的身份干上狗仔队的工作后,我遭受到的嘲讽、谩骂、污蔑就更多,“狗仔队”一度“国人皆曰可杀”。现实让我暗下决心:我要为记者这个行业“争气”,要为“狗仔队”争口气。

在我眼中狗仔是记者这个行业里一个特殊工种,也是记者的组成部分。

狗仔需要“争气”,从哪里“争”呢?显然还是要从自己的工作出发,用独家的新闻报道体现自身的工作价值。

一说狗仔队,人们马上就会想起八卦偷拍,一想起八卦,就会认为“不靠谱”,而我一直用自己的工作打破人们的这种片面认识,用新闻的真实性说话。

我的报道,新闻构成除了偷拍的照片外,大都还有后续的调查采访。我一直坚持把偷拍和调查结合起来,不仅有“物证”,还要有“人证”。

如2013年我做的章子怡汪峰地下情曝光的新闻,引起很大轰动,之前因为媒体没有掌握到一手的证据材料,两人一直对恋情予以否认,我和风行工作室摄影师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跟踪,终于拍到了章子怡和汪峰酒店幽会的照片。我还通过进一步的调查采访,挖掘新闻的内幕细节。虽然这一部分工作有时很费力,但必不可少,能够使报道更加真实可信。章子怡和汪峰恋情曝光的报道,文字调查部分有几千字,仔细梳理并披露了两人相恋的经过和细节,其中主要内容按照“循时考”这样历史作文的形式来写。这篇报道出来后章汪再也无法否认了,后来引发了笑翻网络的汪峰“上头条”事件。

这么多年来我对每一篇自己报道过的“大八卦”都力图从偷拍和调查两方面取证,努力做到真实详实,虽是八卦,却是不争的“定论”,久而久之,《南都娱乐周刊》在新闻报道上的公信力得到广泛的肯定和承认。

在娱乐新闻报道上,我常面临着一个啼笑皆非的“怪圈”:当我做出一条大新闻后,总是被人质疑为“炒作”,或者这项工作在一些人眼中也是可以随意被收买的,可以充当别人的工具。

如2013年初产生轰动效应的董洁和王大治海口偷情激吻的新闻。2012年10月董洁和潘粤明婚变消息爆出后,董洁发布声明,称潘粤明雇佣狗仔跟踪偷拍她。该声明此处虽未点名道姓,但业内都明白指的就是我和风行工作室。面对这种抹黑式指责,我只有用新闻来为自己“正名”,只有“真相”才能为自己“争气”。经过长达三个月的跟拍,2012年春节前风行摄影师在海口拍到了董洁和王大治幽会激吻的照片,报道后当初董洁对我和风行团队的指责污蔑一下子烟消云散,很多人还为我们的报道叫好“点赞”。

多年来的工作体会告诉我,新闻真实是第一原则,纵使是八卦新闻也应把真实性放在首位,虽然有人说过“娱乐圈没有真相”,但对于一个记者来说,还是应该努力去挖掘还原事实真相,因为这是自己职业价值之所在。

娱乐圈本身光怪陆离,利益纠缠,一人两面,作为报道其中“大事小情”的媒体记者,乃至“狗仔”,应具有一定的怀疑精神,不要为表面现象所蒙蔽,更不能轻信那些伪装。莎士比亚曾说过“怀疑是理智的补充”,谓之信然。

2012年春节后有业内人士向我透露,蒋雯丽与其经纪公司的男演员黄轩好上了。虽然这一传闻后来被不少人否认,认为蒋雯丽这样的艺术家怎么会干婚外恋加姐弟恋这样的事情呢?但我凭借对娱乐圈的了解,认为该传闻具有一定的可信度。某天我获悉黄轩独自前往大连,便把这一消息转告给了风行工作室,风行摄影师赶往大连,经过几天蹲守,拍到了蒋雯丽和黄轩一起吃饭回酒店的照片,虽然从图片视频上看,蒋黄“有事”的证据并不充分,但我根据调查了解的情况,还是进行了报道,产生了很大的轰动效应。蒋雯丽经纪公司派人给我打电话,问“有没有拍到房里?”,这简直是不打自招。新闻爆出后不久,又有网友拍到了蒋雯丽和黄轩在法国约会的照片,进一步证实了报道的真实性。

去年我还报道了陈鲁豫出轨约会富豪的新闻。获悉陈鲁豫和一位男士去上海时,我正在沪出差。陈鲁豫虽没有离婚,但根据我和风行的跟拍发现她老公早就从其身边消失了,因此推测她的婚姻已发生了问题。于是,当天我和风行摄影师推迟归期,对陈鲁豫进行跟拍,结果捅破了她的婚外情。法国作家安德烈马尔罗说过:“一个人的真正的面目,首先是他隐藏起来的那一部分。”对于记者和“狗仔”来说,要想发现并识破娱乐圈那“隐藏起来的一部分”,就应该具备怀疑精神、高度的新闻敏感性和敢于报道的勇气。

很多人对“狗仔队”好奇的一点是:狗仔记者是凭借着怎样的忍耐力,度过漫长而无聊的蹲守时间?其实人们只想到了狗仔队在新闻现场的坚持和执着,而忽视在深入调查挖掘新闻背后的真相时,同样也要具备执着精神和不抛弃不放弃的毅力。

为了报道新闻,拍到有说服力的图片,我和风行以前曾有过长达数月的跟踪蹲守。比如张艺谋超生报道,从2012年3月知情人爆料张艺谋隐婚超生,我便开始关注这一事件,但苦于没有线索,开始我们只能到张艺谋家进行蹲守,但无功而返,直到2012年5月我和风行才拍到张艺谋妻子、儿子离京返京的照片,10月才找到张艺谋妻子、子女居住的别墅,曝光了她们的生活现状,并且通过深入调查,了解了他大量隐婚超生的内幕细节,从开始关注蹲守到“大起底”,时间跨度长达一年多。有不少这样的新闻开始时没有追踪线索,我先把它当成“存货”,然后再慢慢地通过各种途径去打听调查,凭着这股“久窥时机,以求一报”的劲头,最后挖掘出了真相。

现在在娱乐新闻报道上,八卦偷拍已成为其中一个重要部分,所占比重越来越大,“狗仔队”的工作突破了发布会、专访、发通告这样的常规报道方式,让大众看到了不一样的娱乐新闻。

以前我常羡慕外国狗仔队那样“千里追踪”,“明星能往,我亦能往”的自由条件,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及时有效地拍到第一手的新闻。在去年我和风行配合报道的,如董洁王大治海口幽会偷情、伊能静杭州遭遇性骚扰、蒋雯丽密会小情人、陈鲁豫出轨富豪男友曝光等重大娱乐新闻,都是通过“外拍”完成的。而在“外拍”追踪的过程中,对自身能力和素质也是一种锻炼和提高,同时我还感到“狗仔队”的工作有时比社会调查记者的难度还大,因为我们常常得不到人们的理解和帮助,需要自己想方设法地克服种种困难,而未来的新闻工作也更加需要记者“动起来”,“跑起来”,当“宅男宅女”肯定做不到好新闻。

我讲“狗仔队”要“争气”,要维护自己的“新闻尊严”,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就是要坚持工作的独立性,不能被外界力量所左右。

这其实也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又有谁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呢?我只能说立足自己的岗位,努力去做自己工作的“主人”。

娱乐圈和新闻界关系最紧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娱记报道娱乐新闻,也不可能与这个圈子保持“真空隔离”的状态。但首先要明确自己的身份,站稳自己的立场。

接受采访时我曾说过,做娱记十几年我没有一个明星朋友,我也从没有想跟明星交朋友,没有想过向娱乐圈里扎,即使为了工作有几个经纪人制片人的朋友关系,他们也不能让我违背自己的工作底线。

尤其做“狗仔”,报道的欲望更加强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拍到了,怎么可能不报出来呢?那种报道的心情有时已经超越报道本身,所以虽然有不少人找我撤稿子,买照片,但几乎全部都被我拒绝了,我知道真实、独立是新闻工作给予我最大的正能量,做不到这两点,何谈争气、正己、尊严呢?

虽然“狗仔队”早已成了我职业身份的代名词,其实我在心里最想把自己比喻成“孙悟空”,孙悟空为争一口气,反出天庭,自立为王,我没有孙悟空那样的本领,只能继续用更多更真实精彩的新闻为自己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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