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国家大剧院舞蹈节巡礼 揭开城市胎记
撰文/ 藏志 任义 采访/ 任义 金淼淼 编辑/ 任义
舞蹈正是将人的精神与意念作用于身体,充斥于它所存在的空间之内,形成力量、共鸣和气场,从而创造一种独特的记忆模式。当一个舞者在你面前动起来时,他一定有着自己的理由,我们所要做的,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听。
精神载体?城市“胎记”
关于舞蹈,“德国现代舞第一夫人”皮娜·鲍什为全世界奉献出一个动人的故事,这位不关心人如何动、只关心人为何而动的杰出舞者,在去世前的一周还在舞台上跳舞——像她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一样,她的生命因舞蹈而绽放出奇妙的光芒,并且这光芒还映射到她所能够影响到的地方。她生前所在的乌帕塔尔原本只是德国一座老工业城市,有着世界上最早的悬挂铁路,但在她之后,这座城市亦被视为德国现代舞的圣地,有着凛然并不可忘却的尊严和荣耀。
有时候一种精神如果足够强大,往往能够成为一座城的烙印,再经过时间的反复洗砺,这烙印将愈淡化愈坚定,终于成为供人们在千万城中识别此城的“胎记”——舞蹈,是这种强大精神的载体之一。简而言之,舞蹈正是将人的精神与意念作用于身体,充斥于它所存在的空间之内,形成力量、共鸣和气场,从而创造一种独特的记忆模式。林怀民创建云门舞集起始,四处筹不到钱,但一心向往之,虽历百折而不挠;如今再谈林怀民或云门舞集,背后是对台湾的赞叹。林怀民分明是在以一团之力,给台湾挣回了一个舞蹈的名分,在世界顶级的舞蹈城市中,台湾亦能坦坦荡荡举手说:“我们有‘云门舞集’——亚洲顶级的当代舞团”。
或者我们还可以谈谈杨丽萍,她用一双手十根指头将云南印象诠释得淋漓尽致且美轮美奂,她的孔雀舞,似乎已经吸纳了那些城市所有的灵气,而铸成类似于不朽的身姿与气质。所以,每次当我们谈论杨丽萍的时候,仿佛也在谈论为什么只有云南有这样的舞者?我们还有塞北和江南,我们还有阳光三叠和人间四月天,我们还有许许多多美得令人无话可说的城市与风景——那些遗落在每个地区每个身体里的独特气息,为什么没有足够多、足够好的舞蹈在天地之间舞动出来?
交换身体的秘密
2012年国家大剧院[微博]舞蹈节,首先是一次脚尖上的城市聚合,长达32天的舞蹈节,将一共上演13台30场来自世界各地的舞蹈作品,涵盖了中国、英国、德国、意大利……还有我们的云门舞集。不长不短的32天里,将有那么多的舞者,带着不同山水赋予的不同气息,像温暖的季风一样,静静来到我们身边。舞蹈是身体的游戏,也是身体的誓言,好莱坞电影《舞出我人生》当然是一部通俗到极致的偶像片,但其中亦有这样的好台词:“我跳舞是因为不放弃做自己,人生很短,根本没时间模仿别人”,就算别人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模仿你的舞步——但显而易见,他依然是他,你依然只是你——每个身体都藏着秘密,就像每座城市下面都藏着河流,从这个角度望去,2012年国家大剧院舞蹈节又像是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城市——身体与身体之间交换秘密的尝试,我们亦不仅是观看者,也是见证者和感受者——灯光开启,舞者在舞台上踩出的每一步,都经历过跋山涉水,飘然而至。
日本舞蹈大师田中泯先生曾到过北京,在草场地的一条胡同里做过一次即兴舞蹈表演。起初,他只在胡同里沉默地走着,很慢很慢,一步一步地走到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杂货铺门前,然后慢慢地、神奇地、跳起舞来。后来问他,为什么要在胡同里走那么久才开始跳舞?他说,因为要听这个地方的气息,只有听见了才能跳舞。
当一个舞者在你面前动起来时,他一定有着自己的理由,我们所要做的,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听。
饱览大师 纵观新剧
2012国家大剧院舞蹈节
2012年10月24日~11月24日
每天 07:30~22:00
《哈利·波特》的动作指导,当今舞坛身价最高的女星;开创了当代芭蕾的荷兰舞蹈剧场灵魂人物,被《华盛顿时报》称为“我们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的华裔舞蹈家……纽约城市芭蕾舞团、旧金山芭蕾舞团、荷兰舞蹈剧场、斯图加特芭蕾舞团、“云门舞集2”、中国国家芭蕾舞团……
在为期32天的时间内上演13台30场来自世界各地的舞蹈作品,10月24日~11月24日期间举行的2012国家大剧院舞蹈节仿佛是一场名家名作的“博览会”。这届舞蹈节的主题为:“经典·创新”。旅居海外的舞蹈评论家王晓蓝说:“中国真正打开门只是在近些年,大家看到的并不多,这个舞蹈节能够给中国观众和专业人士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让大家真正感受到当今世界艺术的水平。”正如《纽约时报》对“云门2”的评论,“云门2的卓越应与世界分享!”同样,这些卓越的舞蹈也期待我们的分享。
约翰·诺伊梅尔:舞蹈是通用的语言
“对我来说,编排舞蹈作品如同用动作书写诗篇。我的每部芭蕾作品都是根据我的个人经历或是我对经典、神话主题的理解而创作的。”
约翰·诺伊梅尔以改编经典名著为芭蕾作品而著称于世,他创作的戏剧芭蕾风格独树一帜,将古典和现代舞技结合和发挥得淋漓尽致。曾在初出茅庐之时即被舞评家誉为“后生可畏的男孩儿”。至今他已创作了上百部作品,其中有20多部是大型作品,并且以“戏剧芭蕾”居多,而这种“戏剧情结”又常常隐约闪现在抽象的交响芭蕾之中,使其作品放射出别样的艺术风采。
已经多次来华演出的诺伊梅尔对中国已经有了感情,他觉得中国社会的变迁和舞蹈也不无联系:“我们第一次中国巡演至今已10年有余。10年间,中国社会正在不断变革,这种时间和空间上的‘运动’也正是舞蹈的基本要素。‘运动’于我象征着生命,我们所讲述的故事也是我们生命的写照。”
Q:您说过“语言是语言,舞蹈是舞蹈”,您觉得应该如何向中国普通观众介绍舞蹈的魅力?
A:舞蹈是一种非常人性的艺术。无法用语言加以描述的东西,可以用舞蹈加以呈现。我也曾经是一名舞者,我能够想象观众看到一个动作之后的反应。所以我希望观众能进入到舞蹈的氛围之中,去感受其中的情感。
舞蹈是一种通用的语言,当我们通过舞蹈交流时,我们的感受也许是最直接的。看到舞者们将自己转化为故事中的人物时,我们也许能够发现我们共通的人性——与他们同悲同喜,分享我们的梦想、渴望和苦闷。
Q:作为世界著名的童话,《小美人鱼》的故事被广大观众熟知,您是如何将这个传统题材赋予新意的?
A:我在编创这个作品的时候,特别注意,绝对不能落入俗套,比如说大家比较熟悉的迪士尼版本,最后喜剧结局,皆大欢喜。
爱情是人类最重要的灵感和最强大力量的源泉。安徒生的童话给我们讲述的就是一个爱情悲剧。安徒生告诉我们:我爱一个人,并不意味着这个人必须爱我。这才是爱情悲剧的所在。
我在编排的时候着意将两个不同的世界展现在观众面前:一个是单纯平静、纯洁无瑕的海底世界;一个是凌乱纷杂、变幻莫测的人类社会。
Q:古典音乐曾经历过从抒情到叙事的现代转变,您的芭蕾作品更注重于抒情,将来是否会创作不同方向的作品?
A:对我来说,编排舞蹈作品如同用动作书写诗篇。我的每部芭蕾作品都是根据我的个人经历或是我对经典、神话主题的理解而创作的。即便是以文学名著为主题,引导我创作舞蹈的灵感仍始终来自于我的经历、观察或感受。在最初我也许只是对一个特别的主题产生兴趣,被一个剧本或一段别具特色的音乐所吸引,决定将他们作为创作的素材纯系直觉使然——之后,我便会忘情地投入创作,并在最终的作品中融入自己的各种体验。不是简单地复制,不是整天重复机械的东西,而是我们生活在艺术当中,让舞蹈艺术拥有生命。
中国国家芭蕾舞团芭蕾舞剧《小美人鱼》
2012年11月23日~11月24日
作为纪念安徒生诞辰200周年致敬之作,约翰·诺伊梅尔2005年应丹麦皇家芭蕾舞团之邀创作的作品。其蓝本是安徒生1836年的童话经典《海的女儿》。在这部作品中,诺伊梅尔受日本能剧的影响,为主演设计了宽大的裤裙,而“小美人鱼”在变成人的瞬间,演员又要赤足跳出安徒生文字中“在玻璃上行走”的感觉。最有创意的是诺伊梅尔还将作者安徒生的角色加入舞剧,演绎出一幅跨越时间、现实、童话和民族的爱情史诗。
姜秀珍:舞蹈让我的身体表达感情
“舞蹈让我不断地改变着自己,让我的身体能表达自己的各种感情。”
难以想象拥有400年历史的欧洲顶级芭蕾舞团斯图加特芭蕾舞团的首席演员竟是一位45岁的韩国舞者。自1986年19岁起,姜秀珍以最年轻演员的身份加盟该团20载,每天超过10个小时以上的反复训练,一年穿坏了250多双芭蕾舞鞋。“早上一睁开眼睛,总有什么地方会疼。如果哪一天不疼,我就会自我反省道,‘是我练习偷懒了!’对我来说,辛苦是件很普通的事。”残酷地对待自己的身体,最终优雅地登上舞台,这就是45岁依然在芭蕾舞台第一线的姜秀珍。
Q:你最开始是学习韩国民族舞的,你是如何踏上芭蕾舞的道路?民族舞的学习经历对你练习芭蕾有没有什么帮助或者影响?
A:对于一个芭蕾舞演员来说,我起步挺晚的,当时已经11岁了。因为我先还学了两年韩国的民间舞,然后才学的芭蕾。毕竟芭蕾是一种西方的东西,但我们作为亚洲人,也能给它带来某种独一无二的特征,并由此与其他的西方演员有所不同。韩国民间舞对我后来的芭蕾表演生涯帮助太大,因为它最重要的特点是呼吸。就像瑜伽那样从内向外地加以控制的呼吸。这种呼吸的方式在我长大之后,给我帮了大忙。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如何去呼吸,是用不着去思考的。但是在舞蹈中,呼吸本身就是一种技术,如果你不去深呼吸,如果你的动作不根据剧本,去处理呼吸的深和浅,你的身体表情就苍白无力了。可以说,随着你的呼吸变化,你的身体表情也在发生着变化。
Q:你跳过很多不同芭蕾舞剧,像《罗密欧与朱丽叶》 《驯悍记》《茶花女》。生活中不管是抒情的角色、戏剧的角色还是交响芭蕾你都跳过,你觉得哪一类作品自己最拿手?
A:说真的,我喜欢所有这些风格。因为它们让我不断地改变着自己,它们让我的身体能表达自己的各种感情。但是你如果问我最喜欢的角色,那一定是约翰·诺伊梅尔编导的《茶花女》了,因为它的故事,因为它的音乐,因为它的角色。
Q:你跳的很多剧目都是经典剧目,在演绎这些剧目的时候是否很有压力?
A:经典的剧目足以让人惊叹不已,如果你的表演很有质量,它们可以是很优秀、很优美的。但是你的表演如果没有质量,那么,这个经典剧目就死掉了。因此,我觉得,如果你的表演没有性格,没有表情,那么再好的剧目也就完蛋了。古典的剧目是完美的,但艺术中没有完美可言,因此,它才是艺术。要做到完美,要让艺术赋予生命力,要靠我们这些个人。
德国斯图加特芭蕾舞团芭蕾舞剧《茶花女》
2012年11月8日~11月10日
三幕芭蕾舞剧《茶花女》首演于1978年,由芭蕾编导大师约翰·诺伊梅尔根据小仲马的同名世界名著改编,舞剧选用了肖邦的音乐作为配乐,《茶花女》对于人物心理的细腻刻画及戏剧情节的巧妙描摹,堪称“戏剧芭蕾”的经典。
林怀民:云门2更自由、更纯粹
“我属于小时候‘困’在家里、在书堆里长大的一代,作品都建基于传统,但云门2算是‘在街上成长’的一代人的作品,他们的舞蹈更自由、更纯粹。”
舞蹈之路:等地铁挂腿,“赤脚医生”的精神
14岁发表小说,22岁出版《蝉》,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林怀民本是台北文坛引人注目的作家。然而林怀民心中的梦想却是舞蹈:“5岁时,我看到了英国演出的芭蕾舞《红鞋子》,让家里大人轮流带着看了11遍,特别着迷,无奈当时没有像现在这么多的舞蹈学校。14岁时,我用赚来的第一笔稿费报了舞蹈班,但发现老师讲的和自己看的、想的不一样,我就在想:老师讲错了吧?23岁时,我去了美国,在那里学舞蹈,可20多岁筋骨都老了,只好把所有业余时间用来学跳舞。因为要打工付学费,即使一天上完三四堂舞蹈课,等地铁时也挂腿,挂完左边挂右边。”
70年代初,林怀民在美国某画报上看到文革时期“赤脚医生”的照片,顿时“觉得文化、艺术就应该这样普及”。26岁时,林怀民回到台湾创立了云门舞集, “就想着要跳出梦想,舞出我天地,觉得美国有的,我们也能有。可是想象简单,做起来又是那么难。怀着一腔热血,糊里糊涂地创办了舞团,可怎么训练、编舞什么都不知道,云门的今天是一步步摸索出来的。”而“赤脚医生”精神的鼓动则使得云门经常下基层演出,“我们去社区、山村,就是给工人、普通老百姓演出,走进学校给学生们演。”
云门2:“他们的舞蹈比我的好看”
1999年,林怀民又成立了演出二团,即云门舞集2,舞蹈家罗曼菲出任艺术总监。云门2同样搭载了林怀民“物质上的平等很难实现,在文化上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的理念,广场、礼堂、篮球场、乡间,都是他们的舞台。
云门2的风格让林怀民耳目一新:“他们的舞蹈风格与我的完全不同,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的舞蹈比我的好看。观众看了会兴奋开心,会笑会哭。因为年轻编舞中有的人小时候拖着大袋拖鞋在街上叫卖,他们将成长磨砺中的冲击转化为创作的养分,有着泼辣的生命力。我的作品里常有古人的东西,所以才会编《屋漏痕》 《行草》 《九歌》。云门2的舞讲的东西不难懂,年轻人编舞的东西,却是从生活中来的,没有包袱,通过肢体、舞蹈去描述对于生活的感受。他们是从辽阔的网络中寻找灵感。我是站在传统文化的巨人肩膀上寻找自我;而他们,则是站在网络的浪头上个性地表现自己。”谈到这些年轻弟子,林怀民这样说:“真正想创作的人是拦不住的,年轻时想做事的冲动很重要,这种叛逆不是整天和别人吵架,而是有个性,他们的动作一出来就和别人不一样。要知道,好学生很多,但好艺术家并不多。”
黄翊:舞蹈就像空气
“我想要让大家看到我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我重新定义的空气、光线、地心引力、时间,以及人存在其中的样子。”
父母是国际标准舞老师,干爹是舞厅的经理,在舞厅长大的孩子黄翊天生就懂得用肢体来表达自己的内心。“看着舞池里的人在不同的光影下产生了不同的时间感,干冰与烟机让整个舞台瞬间变得像在梦境中。”而他的梦想就是“像光一样跳舞”。
对黄翊来说,舞蹈是“让我表达自己存在的一种方式,我从小就是在舞厅长大,耳濡目染,从舞蹈到音乐,舞蹈的身体……对我来说就像空气,是我会存在的一种原因,而我做了什么,怎么思考,几乎也是舞蹈填充了所有的世界”。
Q:您比较喜欢在舞蹈中使用摄影、灯光等新形式,在《流鱼》中,您会使用哪些新的元素和手段?
A:小时候家境最差的时候,我父母不放弃教育,买了一台电脑给我,那时我就决定要靠自己的能力更新电脑。一般中学生电脑里是游戏,我的是从网络上下载下来的设计软件,从中学开始摸索摄影、动画、简单的程式语言,所以电脑对我来说意义不太一样,不太像是工具,比较像朋友,像有生命一样。所以我不是利用电脑,而是和它们合作。
对我来说,要掌握所要跨领域的各种项目到一定程度才能融合得比较理想,所以必须先做很多功课才行。跨领域的创作需要很大包容度,但又不能妥协。
布拉瑞扬:舞蹈是我和世界沟通的方式
“舞蹈成就了我,因为它让我认识了自己,找到了自己,我从舞蹈里面找到自我存在的价值,也更有自信了。舞蹈已经是我和世界沟通的方式。”
从名字你就可以看出,布拉瑞扬是不折不扣的原住民。12岁那年,姐姐带他看了一场云门舞集,对肢体运动非常敏感的布拉瑞扬当时便立志当一名舞者。14岁时,布拉瑞扬偷偷地报名参加高中的舞蹈实验班,主考官正是林怀民;毫无基础的布拉瑞扬看到别人都有底子,十分灰心,一直没有发言的林怀民却突然说:“如果我让你考上的话,你会不会来念?”从此,布拉瑞扬便踏上了自己的舞蹈之路——“从15岁开始习舞至今,总有人问,有没有放弃过啊?我觉得这个问题就好像是问,你有没有绝食过一样。舞蹈已经像吃饭喝水一样在我生活里那样自然了,舞蹈就是我生活的绝大部分。”
Q:作为一个原住民,觉得自己在学舞蹈上有什么优势?舞蹈给你的生命带来了什么样的感受?
A:最大的优势可能就是我长得和其他人比较不一样,会比较显眼,也比较容易被各种人询问,所以交朋友也很容易。我12岁就立志要当一名舞者,对于一个住在部落山上的孩子,是一件遥远的梦想。为了追求舞蹈的梦想,我离开了故乡,一个人到都市求学。原来那个在山上光着脚丫在田里跳舞的孩子,顿时觉得自己处在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求学的过程非常煎熬,因为一个人租房在外生活,一切都要自己打理,也特别孤单。但进了舞蹈教室,好像一切都美好了。
云门新声——云门舞集2精品荟萃
2012年10月31日~11月1日
获美国《舞蹈》杂志2011年“25位最受瞩目舞蹈家”之一的黄翊的《流鱼》,以群舞交织穿梭流动,让观众“看到”音乐。他的《下回见》则展现朝九晚五上班族在小提琴协奏曲中调情、嬉闹、尔虞我诈,最后演变为全面战斗。布拉瑞扬的《出游》被视作整场最“吸引眼球”的作品,年轻美丽的女子被迫重复穿衣、脱衣、再穿衣,为她的生命仪礼做准备。2011年罗马国际编舞比赛大奖得主郑宗龙的《墙》,则用繁复得惊人的队形转换,表现出青春期的苦闷和力量。根据希腊神话创作,描摹的是恐慌、疏离、神经质的现代社会的《坦塔罗斯》,是为纪念36岁英年早逝的云门2编舞家伍国柱特别而作。
“我的作品都和人的灵魂有关系,是和人的灵魂和思想的沟通与交流。”
沈伟:对美的生命状态的追求是我的本性
也许你还记得,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15位身着青衣的演员用身体和现代舞的技法,在特制的巨大画布上完成一幅中国山水画。《画卷》篇让沈伟成为拥有世界上最多观众的编舞家,而被《华盛顿时报》称为“我们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由此可见这位舞蹈家在世界舞坛的影响力和作品的优秀程度。
生于1968年的沈伟是湖南岳阳市湘阴县人,父亲是当地湘剧团的导演,沈伟顺理成章地踏上了艺术之路。起初,沈伟学习的是戏曲和书画。直到1989年,一次偶然机会,沈伟看到加拿大现代舞团的表演,新的舞蹈语汇,对身体语言、肌体关系的新的诠释使他深受震动,他毅然考入广东现代舞团。1994年,沈伟荣获中国全国现代舞比赛编舞及舞蹈表演第一名,取得“尼可斯/路易斯舞蹈实验室”的奖学金,留学纽约,由此开始了他的国际舞蹈生涯。在纽约,沈伟大胆地把中国书画、服装和西方现代舞、多媒体艺术进行了有机地结合,并独创了独特的“自然身体发展系统”,他的舞团也成为首次在林肯中心演出的现代舞团。正如一心沉浸在艺术世界里的沈伟所言:“跳舞、画画,对美的生命状态的追求是我的本性。”
Q:您的作品比“传统”的现代舞更为大胆,融合了很多不同类型的表现方式,对多媒体的使用更是备受赞誉,您对舞蹈的认知是怎样的?
A:我的每个作品都有它不同的方向,从表现形式和表现内容上其实都有不一样的地方。整体来说,我的作品都是和人的灵魂有关系的,是和人的灵魂和思想的沟通与交流。实际上我的很多作品都是理性地思考,你可能会觉得灵魂上理性地沟通好像很奇怪,我们以一种坦诚的表达方式,让观众觉得好像在看自己的日记一样。
我很多的表现方式也来源于我从小的积累,学画画让我能够更好地找到配合我作品的视觉表达。其实这些年我不仅编舞,也一直在画画。这两者其实是相辅相成的,一方面提高了我对舞蹈的认识,另一方面也锻炼了我的绘画技艺。艺术创作有时候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作为编舞,如果你找不到一个人能够特别理解你的舞蹈,那么出来的视觉呈现经常不能够传达你的想法,有时候甚至是背道而驰。这其实也锻炼了我自己,你们看我的作品,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从音乐到视觉、到舞蹈,都有一个很统一的表达。我既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根基,同时也了解西方现代文化,这就帮助我从宏观上更好地把握我的作品,无论去到哪个国家,都可以与不同文化背景的观众对话。
Q:在纽约的生活给您的创作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
A:全世界最重要的现代舞大师大多都在纽约,何塞·利蒙、摩斯·肯宁汉、保罗·泰勒,他们都在这个城市里,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不会给你懒惰的机会,特别是当你看到别人的作品时,就更刺激你回家努力工作。你不会被人打倒,反倒是被别人刺激和推动。
对于一个特别好学的年轻人来说,去到纽约实在是有太多东西需要吸收了。有那么多博物馆,那么多剧院,感觉如鱼得水。而且因为我喜欢,所以无论多辛苦我都不觉得辛苦。你会觉得很开心,因为有兴趣,因为你在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过开心的同时,很明显感觉到了很多不足,对于西方的音乐、戏剧和绘画艺术,之前学习到的那些,真的就只是一点皮毛。有很多东西都是书本上学不到的,真的是要从实践中才能得到许多经验。同时,也会开始了解世界文化的发展方向,这才是你需要把握住的东西。
《春之祭》 《声希》 《天梯》
沈伟经典作品中国首演
2012年11月19日~11月20日
沈伟自解读:
《春之祭》:我的版本可能没有故事情节,但我更深入地挖掘了音乐,对音乐结构的认识,融合了我不同的舞蹈语汇。这是一个抽象的、音乐性的、运动感的《春之祭》 。在斯特拉文斯基创作《春之祭》的时候,世界上还从未有人像他那样理解、创作音乐,所以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作品。而我在创作的时候,也使用了完全革新的舞蹈语汇,编舞方法也是,我想这种独创性也与当时音乐诞生时的氛围有所沟通。
《声希》:来源是老子的那句“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在创作期间,我沉醉于简单的折叠动作中的那种感觉:无论是折叠的纸、布、人体,或是任何其他东西。由这种简单动作的感觉然后发展去到另一个时空。
《天梯》:我建团的一个作品,它的风格与超现实主义很接近。我开始对简单的中心控制的动作与空间、时间和视觉元素之间的关系做细致的工作。在研究《声希》开启的运动概念的同时,也在研究比利时超现实主义画家保罗·德尔沃的画作,这些画作最终成为《天梯》灵感的源泉。
还有什么?
11月12日~11月13日
英国伦敦赛德勒斯·威尔斯剧院/希薇·纪莲舞蹈 《六千英里之外》
当今舞坛身价最高的女星希薇·纪莲联手3位顶级编舞大师带来“神级”舞作。
11月13日~11月14日
培艺艺术基金·云聚系列之古典舞 《神色》
由舞蹈家沈培艺任艺术总监的培艺艺术基金打造。精选优秀古典舞作品和明星舞者,濮存昕担任朗诵,刘岩将坐轮椅重圆舞蹈梦。
11月17日~11月18日
意大利阿岱舞蹈团 《春之祭》《罗西尼卡片》《宛如呼吸》
用肢体倾听罗西尼、亨德尔、斯特拉文斯基。
11月21日~11月22日
《三个女人与四个编舞——穿越大陆》
国家大剧院力邀谭元元、许芳宜、阿什莉·鲍德3位女星,呈献世界首演最新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