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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如不做演员,脾气上来就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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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宁静:如果不做演员,脾气上来就动手了

《花儿与少年》第二季播出期间,宁静成为了“风头浪尖”上的人物。“消音女王”、“不去姐”这些因节目而衍生出来的标签,都贴在了宁静的身上。她说话直接,与郑爽几次对话火药味十足,也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有人喜欢宁静的真性情、不掩饰。也有人则对宁静表示反感:“No zuo no die,粗话连篇B声不断。”宁静形容自己称:“我矫情的时候比谁都矫情,我大大咧咧时比谁都大大咧咧。”

熟悉宁静的媒体都知道,宁静向来如此。以前她可以面对摄像机,聊到High时,顺手摘掉帽子,摸摸自己刚剃的光头说凉快。这次与我们对话时,宁静的状态十分大大放松。聊到兴奋的时候,不时豪爽地搂回滑落的肩带。而聊起自己嚣张幼稚的那些年,她被自己逗得直捂着肚子躺在沙发上乱滚。这个名叫“宁静”演员,不仅有不宁静的性格,还有十分不宁静的过去。在90年代,她就与何平、姜文、冯小宁等知名大导演合作,甚至蜚声国际,登上《时代周刊》。 曾经因为这些片子收到了柏林、戛纳等各大电影节的邀请函,却因为剧组不放人没有走上红毯,她也没硬着脾气去争取,姜文都忍不住骂她傻。也就在自己最辉煌的时候,她选择结婚生子,回国后电影女王的地位不再。宁静对自己的性格评价为:楞!不会去规划自己的人生,不过也不后悔。

采访过程中两种极端的性格在宁静的身上体现得非常清晰。她并不吝惜的说出那些被节目B掉的粗话,声如洪钟手舞足蹈,肆无忌惮的笑闹,感觉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而不是第一次见面的记者。但是笑声过后的下一秒,宁静可以很宁静的沏一杯茶。说到自己与刘德华拍《上海滩》摔伤腰椎,躺在床上生满褥疮的时候,她端着茶探着头看向窗外说:“那时候呀我躺在床上看不到窗外,只看到树尖,很想看看树长什么样子,就后悔被抬上来的时候为什么就没多看一眼,或者没让医生给我安排个高床。”这一刻,她总算宁静了。

采访:辛佳

编辑:佟旭苒

设计:安小琪

摄影:夏祺

监制、主编:陈弋弋

副主编:钱德勒

我从来没有年轻过

15、16岁就长得蛮成熟,一直也没缺过钱

17岁(1989年),我去了广州。

去广州是因为在珠影厂(珠江电影制片厂)有朋友。在贵州的时候就跟他合作过拍广告,他和他老婆在广州。当时从家里带了4000多块钱出来,我家里条件还可以,对钱的渴望不大,并不是因为穷去找工作,纯属旅游性质的来到了广州。

因为跟香港(挨得近)的关系,那时的广州是非常发达的,比上海还发达。在贵阳时,我们所有人穿的洋气服装就都是从广州来的。那简直是我的天堂,太多时髦的东西,即使现在看来也不算土。我那会儿就戴过美瞳,黄的、绿的。

当时,牛仔裤刚刚流行起来,是正版真的牛仔裤。我已经开始穿名牌,比如puma、阿迪达斯的鞋这种。结果人家就觉得很奇怪,问:“这孙子干嘛的,贵州人不是很穷么,穿那么多名牌,花那么多钱买衣服?”就觉得我可能是干不好的工作的吧。我当时就觉得很委屈啊。我在贵州拍广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赚钱了,也会花钱,特别爱穿奇装异服,像朋克什么的我都敢拿来一起穿,穿完后就是标杆了。

还有摩丝,贵州的时候看香港电影里那些人头发湿乎乎的,卷卷的,用的就是摩丝。到了广州,我的头发终于也湿了。

到广州后我去了动画厂画画,动画厂是在珠影厂里面的。那时候的珠影厂很大,好几层,摄影师们都在那里拍广告。珠影厂云集了好多靓女,都是白白的那种。我跟她们不一样。那时的我比现在要黑很多,麦色皮肤的感觉更强烈。我在贵州生,贵州长,阳光就浸在我的皮肤里,再加上眼睛大大的,每个人都以为我是少数民族,觉得我长得很特别,他们都来找我拍广告。

那时我每天都在拍广告,一天拍好几个,大的广告能赚3000多元,小的就1000元左右,那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几个月内我就拍了7、80个广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电视里只有5个到10个频道,每一个频道里有两个到五个广告是我拍的,就感觉所有的广告都让我一个人拍了。

珠影厂的广告公司叫白马广告公司,导演孙周当时就在那拍,他跟我合作过两个广告,其中一个是安安洗面奶(注:经典国货产品)。

当我离开广州的时候,我在一帮女演员中算很富裕的。

拍了广告之后,就有人找我演电影,第一次演就70多个镜头,不是70多场戏,演一个很成熟的坏女人,最后被一枪打死。我当时很自信的,因为发育得很早,很成熟,头发卷起来后,演大人演得很像。这部电影是银都的合资片,导演有两个,一个香港的,另外一个就是郭宝昌。摄影师是侯咏,非常有名。他太太是化妆师,看见我就说:“哇,这个小孩好漂亮啊!”

侯咏在监视器后面就说:“这个小孩要成的,一定会成的。”

后来第二部电影接着又找上我,就是孙周的《冰上情火》,他是男一号,女主演是于莉(代表作《寡妇村》),我演一个追求孙周的滑冰运动员。

就这样19岁,我就算进了影坛,跟着去上海戏剧学院进修。

那时候上海没有夜生活的,然后也没有什么时髦的人。因为其实上海是工厂比较多,就到了8点钟恨不得看到全都关灯了,夸张地说,就街上黑乎乎的一片,不像现在。

90年代,好电影基本上是我一人在演

曾被导演动手动脚,视巩俐为唯一“对手”

在90年代,你如何跨入影视这个圈子是一个课题,并不像现在那么容易。

到了我23、24岁的时候,很多好电影基本上是我一个人在演——当然,当时巩俐非常有名,但是她基本没有拍别人的电影,一直都是张艺谋的。除了她,在90年代,就真没有别的竞争对手了。当然如果她出来拍别人的电影,估计也没我什么事儿。

当时巩俐的身价是多少?我不太清楚,反正我应该是身价最高的演员之一了。

《阳光灿烂的日子》在94年的时候是非常辉煌的,上了《时代周刊》,照片还用的是我一个洗完头的照片。当时我好傻,我在美国看到这个杂志了,我就翻了翻就走了,我其实应该留一本那个杂志。

这些“成就”其实来源于我的努力,像我这种从小城市来的小土鳖就会具备那种努力的劲头。另一方面我的运气也算还挺好的。努力到什么程度?拍电影,一句话恨不得读80遍,哪怕是“你好吗”,我也要读出一个最好的“你好吗”的状态。第二天人家问我的时候,我就给人读出80种状态,脱口而出。并且我还把这些状况全部记录在剧本上面,现场有意发给别人看,要让前辈们看见我是一个努力的小孩。那时候我还挺会做表面工作。

不像现在很多人拍戏,都完全没有门槛的。现在很多演员形象都很好,一张嘴全部是带着浓郁的家乡口音,然后所有动作都不协调,都没演过戏,照样能有戏接。

所以再牛逼的现在也掩饰不住傻逼的过去。

你们说我这人说话没什么遮拦,脾气很冲,那我以前更冲。因为出来就很顺,没有那种吃方便面、住地下室的经历,也有好的电影找我,就没有经历过很压抑的阶段,名誉对我来说,来得很容易。

如果不做演员的话,脾气上来了我可能还会经常动手。

我认为导演做的不对的时候我也会破口大骂,在拍《炮打双灯》的时候,我就这么对过何平导演,不过我觉得自己当时可过分了。

当时那部片子投资700万,是很大的片子了。我觉得自己演戏的技术不好。导演说下午有一个重头戏,你要哭,不是“哇”的那种哭,总之说的倍儿复杂。于是我从中午吃完饭以后就紧张啊,就一直在那准备这个情绪,让别人都别烦我。那时候年轻啊,对角色没有那么灵的感受。结果等到太阳快落山,导演才说开拍。我人一站在那,导演喊:“预备开始!”等我刚哭,这边太阳就落下去了,拍不到。导演说:“来来来,重来,退回去,15米。”我当时我就在想:“可不可以一次性退过去60米啊,二百五,等你机器一架,到时候又拍不到我了。”果不其然,一直走了三趟。摄影师都手忙脚乱,谁都没有想起来说退远一点。给我气的。最后导演居然来一句:“收工!”我就蒙圈了!我他妈从中午哭到现在,你喊收工。我一下破口大骂:“傻逼啊你。”

导演不觉得我是骂他,没想到这女孩一张嘴是这种情况,之前从来没有过,他疑惑这怎么了。然后摄影师也是,都特别对我好的,还问我:“妹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觉得我自己可过分了。从此以后我就基本上没有在现场这样。但是我会有脾气的时候,说话比较直接。像姜文拍《阳光灿烂的日子》那时就会跟我说:“咱能不能不要在现场,就是……啊……别让我感觉到很没有面子”。我说好好,但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片场都表现出来了什么。

那时姜文说我是“定时炸弹”,当时我才21岁听不懂什么意思。他真的可以说对我后来的演员道路,提供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开端。他教我的不是说你这时候这句话应该怎么说、怎样演。他只是告诉你一种感觉,慢慢的我有一种脑洞被打开的感觉。

现在想起来这些都是我的基础,我这一路走来被很多人宠爱,导演都是捧着我演戏。

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烂人。在读戏剧学院的时候,有一个导演说找我拍戏,一见面看着我就说很喜欢我,就动手过来抱我。我第一次碰到这种人,当时就怒了,直接说:“去你大爷的!滚他妈的一边去!”然后声音还很大,把他吓死了,当时啪的一下给人推很远撞到墙上了。对方就抱怨:“妈的母夜叉,算了,让她该干嘛干嘛去。”后来我就灰溜溜的离开了他的片场。

在“真人秀”里懒得假惺惺

爆粗口属“情不自禁”,本质是个“唧歪”女人

我是在跟刘德华拍《上海滩》时受的腰伤。拍那个戏的时候,前面开着一个老式的车,剧情里他们绑架我,车拼命开,各种弯路走来走去,然后刘德华抄近路来追这台车。结果车急转弯啪一下就翻了。那天我坐的那个位置刚好在翻车的这边。当时华仔正好要拉我起来,我就说:“别碰我。”武术指导董玮很有经验,他说:“你们都不用动她。”

我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这个毛病,摔成了骨裂。我记得我是有一个月都没有离开过上海华山医院的病床,也没有翻过身,满背长了褥疮。

所以因为这个后遗症,我没有力气提很重的东西,否则就会痛很多天。在录制 《花儿与少年》(以下简称《花少》)时我拿过两三次箱子,因为我没有办法去解释我的腰不好,会让人觉得:“你丫又来了,你丫有问题吧。”所以,我只能经常站得离箱子远一些,我觉得自己帮不上忙,也不要矫情的假惺惺的去表示我很想去拿箱子。

其实对于我来说,参加《花少》绝对是一件很纠结的事情。

我真的挣扎了很久,我在想,像我要不要去了就演一个特别牛逼的女的?我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靠,我双料影后我有什么做不到的。后来我发现,真的,我还是不要演了。因为除了你在卫生间的那一会儿,永远都有机器在拍你,麦克风也是不可以拿下来的。我能一直装下去,装得很牛逼,很人模人样的么?早晚还是要暴露。

我有一期被他们BB(注:因为爆粗口消音)得很厉害,我承认有被BB的时候,但是绝对不能说多到一张嘴就BB吧,给我气的。我从来没有掩饰过我会爆粗口这件事情,但是不至于我一张口你就BB我吧,真的服了。

很多网友,他们非要说我骂郑爽,我说你们应该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我骂过她。因为我真的没有骂过她,而且她是一个小女生,我怎么可能去骂她。但是这个舆论导向有多牛逼吗?就能全部人都来攻击我说:你骂人。

虽然我情不自禁地会爆粗口,但是我其实本质上还是一个唧唧歪歪的女人,就是不会想得罪人。但是又要为自己的这种行为买单,你确实被人家逮到,至少有几次吧。

我一般从上午十点到中午两点的时候,就是我比较烦燥的一个阶段,有小孩那种发瞌睡疯,如果我睡好了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在那个阶段真的是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睡觉。

在那个节目里面我们真的是备受摧残,经常是一夜一夜的没有睡,就像扎了帐篷在外面,那个风刮到要把我们飞起来的情况,怎么睡觉呢?所以早上起来就挫着火的,就各种瞌睡疯的表情都出来了:“别他妈跟我讲话,讲话我就急了。”就会是那种。

尤其是如果对我有要求的时候,因为我又装不出来,人家会忍着说“好呀”,心里面一直不晓得在骂什么,可能骂的比我还凶。然后我就会直接说:“我不需要,不参加。”我直接就会这样。

喜欢有棱角的人

郑爽比自己年轻时有性格十倍

谁没有个脾气,在节目中毛毛姐(毛阿敏)也会爆粗口,郑爽也会,只是没有我频率高。

毛毛姐也是性情中人,也会发脾气。我觉得我是一个女汉子,她也是一个女汉 子,只不过她真的是一个上海人了。有一天她哭了,我就抱着她脑袋,特别理解她,我说:“你就是一个上海女人,你装什么女汉子,我们都心疼你好不好的啦。”

还有郑爽,比我小的时候有性格十倍,比我拧巴十倍。

我没有理由不喜欢这个年轻人,真的就像你说她有没有我的影子?也是有的,愣啊!特别的愣!那我们就是这样的人啊。你要说到陈小姐(指陈意涵)的话,我也喜欢。她受到任何的威胁或者她认为不好的信息,第二天还是照样很热情的对所有的人,尽管那个人可能给她颜色看了。像我第二天就会躲着人家走,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她不会的,她会说:“哎你需要帮助吗?我来帮你。”这个我也是做不到。

我觉得他们都不是什么特别富裕的家庭出来,可是他们身上有一些很美的东西。包括小爽,她洗澡会洗很久。但是你会听到洗澡间里面有关水的声音,她并没有一直在用水,这不是她家的水。很多人都会一直开着水。尤其我这种口号是喊节约用水的人,我都可能会想不起来,但她就会有习惯。你看,每个人身上都有闪亮的点,每个人都有。像这种脾气很愣的人,你应该感谢她很愣,全部暴露在那,没什么。天天说你好的人你不要担心一下吗?我觉得要担心一下。

我会更喜欢那种有棱角的人。

(辛佳/文 夏祺/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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