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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田芳每天1亿人听他讲故事 77岁受访精神矍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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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采访单田芳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他平常说话也像讲评书一样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半个多世纪的说书生涯让评书已经和他融为一体。

单田芳生前旧照回顾

“凡有井水处,皆听单田芳。”单田芳的名字在中国可谓家喻户晓。他说了56年的评书,有录音记录的就有100多部,在全国500多家电台、电视台播出。单田芳独特的嗓音陪伴了从“30后”到“90后”的几代中国人,他的语言魅力打通了地域、文化、年龄的界限,据说现在每天还有1亿多人在听他讲故事。2011年1月19日,环球人物杂志记者在单田芳北京的家中,采访了这位评书界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虽然已经77岁高龄,单田芳依然精神矍铄、思路清晰,对过往的经历有着惊人的记忆力。 

个人口述的小历史汇聚起来就是一部中国的大历史

采访单田芳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他平常说话也像讲评书一样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半个多世纪的说书生涯让评书已经和他融为一体。

单田芳的自传体新书《言归正传》近日出版发行,同时录制的百回评书也从元旦起在北京文艺广播电台独家首播。为什么说了一辈子评书,最后开始说自己?单田芳说这就叫“言归正传”。“我说了这么多的书,不管是武侠的还是历史的,说过的人物有上千个,说的都是别人,现在我要说说我自己。”《言归正传》的副题就是“单田芳说单田芳”。

单田芳出自传的想法由来已久。“1978年,我被落实政策回到曲艺团工作以后就想写自传了,但一直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整理成文。”直到1996年,62岁的单田芳把家安到北京,邻居是作家奚清汶。聊天过程中,奚清汶对单田芳的经历很有兴趣,想要整理成书。于是,由单田芳口述,奚清汶录音整理,到1997年自传初步完成,题目是《单田芳说单田芳》,但是几经修改,单田芳自己都不太满意,最终也没有公开发行。

这事情一放,就一直放到了2010年。“只有我自己才最了解自己,写出的东西才最真实。我已经76岁了,再不写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所以又用了3个多月的时间口述,这才完成了这本自传。我相信,个人口述的小历史汇聚起来就是一部中国的大历史。”

记者采访时,《言归正传》的评书正录到“文革”期间单田芳带着女儿“负罪逃走”的段落。“说自己和说别人特别不一样。你看我说别人夸大一点儿,无所谓的。反过来,说自己,不能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有很多碍口的事情,没法说。我只能实事求是,留给别人去评价。说到一些伤心的地方,虽然过去这么多年,有时候也录不下去,有点哽咽,辛酸啊!”

很多人喜欢我,这就叫幸福

单田芳的人生经历充满坎坷。1934年,他出生在一个曲艺世家,外祖父王福义是最早闯关东的那批民间艺人,母亲唱大鼓,父亲是弦师。但单田芳年轻时并没有想过去说评书。“虽然我出生于曲艺世家,亲戚都做这个,但我却喜欢学工科和医学。”说评书的人在那个时代是闯荡江湖,走到哪儿说到哪儿,登不得大雅之堂。

1953年,单田芳高中毕业,考上了东北工学院。开学刚一个星期,却生了场大病,再加上家庭遭遇变故,他不得不退学,1955年进鞍山曲艺团,开始说起了评书。

那时已是解放后,说书人的地位提高了。“领导讲话说文艺工作者是灵魂的工程师,能起到教化人类灵魂的作用,提的位置非常高。”新中国成立之初,是评书的一个繁荣时期。“等到‘文革’前,一个运动挨着一个运动,文艺就开始走下坡路了,限制非常多。”从1964年开始,传统评书一律不许说了,这也砸了一批老说书艺人的饭碗。“他们说的都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都是老东西,不让说了怎么办?”只有很少一部分,像单田芳这样有文化的艺人能够说新书。《地道战》、《地雷战》、《野火春风斗古城》,当时流行的小说单田芳都跑到书店买来,看完背会就开始说,那段时间他说了33部新书。到“文革”期间,评书彻底取消了。

改革开放后,是评书的第二个复兴期。1978年,单田芳录制了他最为脍炙人口的长篇评书《隋唐演义》。“国家、国家,国在前,家在后,国家的政策直接关系到人的生死存亡,这是一点儿都不假的。”单田芳说。

退休以后,他从鞍山到北京,做起了“北漂”。“我想我要是能在北京得到认可,那是非常光荣的事情。”1993年,单田芳应北京电视台之邀录了80回《七杰小五义》,播出以后反响很好。1994年,他又录了《百年风云》,此后中央电视台《曲苑杂坛》栏目请他录了400集《薛家将》,在全国播出后产生很大影响。 “我是两条腿走路,电台、电视一起上,一直就忙到了今天。”退休以后的单田芳比退休前忙多了。“我很喜欢这种生活,很刺激。我有一技之长,很多人喜欢我,这就叫幸福。尽管累一点,但这个累里是带着甜的。”

多年来,单田芳保持着这样的作息习惯:早上4点多起床,10点左右录完两三段书。下午,再开始准备第二天的书。

评书就是一个人,没有灯光、布景、道具

单田芳家里经常宾客盈门,其中不少是来拜师学艺的。2009年,单田芳被定为“评书”这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2010年,他举行了两次拜师会,一共收了27个弟子。“既然我是这个文化遗产的传承人,那我就得责无旁贷地把这门艺术传下去。但光靠我哪行啊,再不收几个弟子,传承下去,就没有时间了。”单田芳说。

然而,这么多徒弟,教授的方式不可能再是传统的口传心授了。“这门艺术看似简单实际上很难,必须根据亲身体会一点点传授,学生再去实践、摸索,很复杂的一个过程。从表演形式上来看,评书就是一个人,没有灯光、布景、道具,只靠一张嘴去说,很难把千千万万人给说住。说不出两下子,笼不住人,等于白干。”

单田芳的子女都没有继承他的评书事业。“我的孩子们虽然喜欢这个,但是‘文革’时都耽误了,想要学的时候都20多岁了,有点晚。而且,你说了评书也未必能成名,保证不了生活。”

单田芳平时特别注意国内外的新闻。“了解最新的时事,对我说书也有帮助,随时都可以把一些最新的东西加进去。这样,我虽然说的是老书,但是老瓶装的是新酒。观众听着不觉得陈旧,就有生命力。”

说到评书艺术的未来,单田芳认为:“评书市场虽小,关键是我们行内人应该不甘落后,让广大听众了解、爱惜评书,这就要靠我们的钻研,如何跟上时代,挖掘更多老百姓喜欢的东西。我相信评书还会有更繁荣的时候。”

如今,除了录制《言归正传》,单田芳还在为下一部新书查资料、做准备。他的下一部作品是为了迎接建党90周年,以我党地下工作者的真实故事为题材的《血色特工》。“自从《潜伏》播出以后,很多谍战剧都跟上了,我也想做一部,已经完成80%了。你看表面上,说书人好像很容易,谈笑风生。其实我们准备的时候是煞费苦心,说书要求有强记的能力,必须得记住,不能照本宣科,拿着书念。这种记忆力都是多年习惯,忘不了。”

评书讲的是伦理道德,是故事也是人生的经验。几十年来,单田芳把他的经历也都融入到每一段书里去了。“人的一生是非常难的。所以,我就总结了一句话:人生在世难难难,苦辣酸甜麻涩咸,起早贪黑为张嘴,争名夺利不停闲。”话音落处,仿佛又听到那一句熟悉的“要知详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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