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丹顶鹤”敲“阿姐鼓”朱哲琴飞出国门
本报记者 李丽
朱哲琴在广东流行乐坛三十年的历史中，是一个不能不提的特殊人物，因为她是第一个真正走向国际的广东歌手。试图采访她的时候，她的经纪人告诉记者，眼下她正在加拿大独自旅行。于是记者又辗转找到了两位当年岁月的见证人——一位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和《阿姐鼓》的MV导演薛芳芳，另一位是《阿姐鼓》专辑的制作人何训田。这两首歌恰好在朱哲琴的音乐人生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而这两个人更是从包装和音乐两个方面彻底改造了朱哲琴——甚至可以这样说，正因为这两个人，朱哲琴才最终成就了今天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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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何训田与朱哲琴因《阿姐鼓》结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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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朱哲琴走红世界乐坛
成名
“真实的故事”震撼港台音乐人
朱哲琴的早期成长经历跟很多一般的歌手并没有太多不同——7岁报考广州“小云雀”少儿合唱团，13岁灌录儿童演唱教材，毕业于广州师范学院并在歌厅做过驻场歌手。她的第一个人生契机是前广东音乐人解承强为她度身定做的《一个真实的故事》，这首歌讲述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满族姑娘徐秀娟为了保护丹顶鹤而献出了自己年仅23岁的生命。凭着这首歌，朱哲琴夺得了1991年央视青年歌手大赛的亚军，从此在全国走红。至今，很多人依然记得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震撼感受——无论是这首歌的人文意境，还是朱哲琴的空灵嗓音，在当时的乐坛都是独一无二的。
薛芳芳是业内资深的MV导演，她回忆：“当时内地的MV还很罕见，而且不叫MV，那时候叫音乐电视（MTV）。有一年天河体育馆搞了一场大型晚会，很多港台制作人都带着他们的歌手过来，跟广东歌手作交流演出。舞台上有一个大屏幕，港台歌手演唱的时候，大屏幕就会播放他们的MV。内地歌手都没有MV，除了朱哲琴。记得当时舞台播放《一个真实的故事》MV时，很多港台制作人的表情都非常惊诧。”更前卫的是这首MV的风格，很蒙太奇，“很多时候连朱哲琴都搞不懂我在拍什么”。至于这首歌为什么能在当时的国内乐坛引起那么大的反响，多年来浸淫乐坛的薛芳芳分析：“当时的乐坛，大部分作品都是情爱歌曲，《一个真实的故事》说的却是环保和生命，是一首很人文很哲学的歌。它的超前意识让它不可能不引起震动。”
风光
《阿姐鼓》全球销售超过200万
《阿姐鼓》MV同样是薛芳芳的手笔。虽然已经有了首次合作的默契，但在拍摄时，朱哲琴和薛芳芳还是产生了分歧。“创作之前我特意去了趟西藏采风。当时生活在都市的人很少接触那块土地，因此我到了西藏之后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本来打算让朱哲琴在MV里白衣飘飘，后来当即决定让她穿藏红色的衣服。”薛芳芳跑了两趟八角街，最终选定了合适的布料，并亲手做成衣服。可是拍摄的时候朱哲琴却提出，她想要一种时尚和都市的造型。“当时我就直接地对她说：‘乐坛美女很多，而你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你必须有自己的特色。’”朱哲琴最终接受了薛芳芳的意见，而那件藏红色的袍状衣服后来成了朱哲琴的挚爱，在此后的很多次演出中她都穿着它。这种另类的中国民族风造型一直陪伴着朱哲琴的音乐之路，甚至到了今天，很多人提起朱哲琴都还以为她是西藏人。
如果说薛芳芳在中国流行乐坛刚刚有“包装”概念的时候便成功地“包装”了朱哲琴，那么何训田则塑造了那个“包装”下的“里子”——一个吟唱着中国特有的音乐走向世界的朱哲琴。何训田回忆，当时在国际上已有一定名气的他正在做《阿姐鼓》，“一种既不同于国内流行音乐，又不同于民歌的东西”。他急需一位能反映其音乐风格的歌手，而他的哥哥——《阿姐鼓》的词作者何训友推荐了朱哲琴，“他跟我说，这个女孩子的声音很特别”。后来，在四川录制国际电视节开幕式歌曲时，朱哲琴终于跟何训田相见。“当时朱哲琴已经拒绝了很多唱片公司的邀请，我刚开始约她也被她拒绝了。后来我推荐了一些我喜欢的音乐给她，她最终通过音乐接受了我。”1995年，两人合作的《阿姐鼓》问世，这是当时中国第一张概念唱片，也是第一张在全球发行的中文唱片，此后在全球60多个国家销售超过200万张。朱哲琴一举成名，正式走向世界乐坛。
思考
乐坛期盼出现第二个朱哲琴
1991年至1995年期间的朱哲琴已经成名，但她没有加入任何歌舞团，更没有帮唱片公司出唱片。后来她说：“一种职业并不是我想要的。我的梦想是寻找好的音乐，那才是最珍贵的。”幸运的是，她遇到了何训田。两人性格不同——何训田不爱出门，朱哲琴却爱云游四方，但是他们对于音乐的理解却惊人的一致。“我们都认为应该找寻中国自己的声音，这样中国音乐才能跟世界对话。”这反映在《阿姐鼓》中，便是“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以那为起点，此后无论是何训田还是朱哲琴都最终挣脱了自己是中国人甚至是亚洲人的桎梏，将概念化音乐做到了更深更远更国际化。
为什么是朱哲琴走向世界，而不是别人？为什么在朱哲琴之后，便始终没有后来人走红世界乐坛？在采访过程中，记者一直在询问这两个问题。对前一个问题，薛芳芳的解释是：“朱哲琴抓住这个机遇，是她个人追求的结果——她不是随大流的人，她的心智和理想跟一般人不一样；但也是她所遇到的合作者们给她帮助的结果——很多人成就了她，毕竟中国音乐走向世界并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事情。”而如今已身为上海音乐学院教授的何训田在回答后一个问题时则语气沉重：“中国音乐多年来一直跟在别人的后面，是西方音乐的学习者和执行者，两者之间缺乏对话，这一点直到今天都没有改变。应该为这点负责的是音乐人，而不是作为音乐载体的歌者。我们必须走出自己的路，拥有真正原创的音乐，这样才会有第二个朱哲琴，甚至第三个、第四个……”
（winzi／编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