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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德作曲家王颖获布兰登堡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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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颖

王颖 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和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2003年,赴德国科隆音乐学院深造,2007年在德国获得作曲硕士学位后,直接升入德国最高作曲学位大师班,2010年获得了科隆音乐学院颁发的“作曲大师”文凭(等同于博士学位)以及电子音乐硕士学位;2009年,获得法兰克福音乐学院特设的现代音乐硕士学位。现为旅德作曲家。王颖的音乐作品在国际作曲比赛中频频获奖,并与诸多国际知名艺术家及音乐团体合作。

采写/新京报(微博)记者 姜妍 见习记者 江楠 摄影/新京报记者 孙纯霞

旅德作曲家王颖是在睡梦里接到德国第五届布兰登堡双年交响乐作曲比赛组委会告知获奖的电话的。成立于1990年的布兰登堡交响乐作曲比赛旨在寻找优秀的交响乐作曲家,而王颖成为了获得这个奖项的第一位亚裔作曲家。身为作曲家王西麟的女儿,王颖从小学习钢琴,现在也成了一个作曲家。趁着王颖假期结束前的最后几天,本报记者在王颖的北京家中进行了本次专访。

谈获奖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这是真的吗?”

新京报:听说你是在凌晨接到德国来电,通知你获奖?

王颖:是的,6月20日清晨4点钟,这事情非常突如其来,我之前收到德国邮件,告知当地时间19点以后会直接电话通知大奖得主,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会是我,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儿。

新京报:而且你还是第一位获得这个奖项的亚裔作曲家。

王颖:这是一个双年赛,今年收到了来自34个国家的245部作品,参赛者都是来自全世界的作曲家们。比赛不会要求你的作品必须是新作品,而是要了解一个作曲家的整体水平,通过这个参数来判断奖项的归属,之后他们还会委约获奖者创作一部新作品,在这部新作品中作曲家要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组委会给我这么大的认同,把奖项颁给我,我很荣幸,作为唯一获奖的中国女作曲家,我非常意外,我是非常幸运的,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这是真的吗?

新京报:你提交的参赛作品是什么情况?

王颖:我一共递交了三部交响乐作品,都是获过奖的。第一部作品是2008年创作的一部作品《Phantasmagoria》翻译过来叫做“蜃景”,由赫尔辛基交响乐团于当年6月份首演,也是一部委约作品。我心中的意象和初衷是沙漠中一个不存在的幻想,极其宏伟和庞大。我希望实现一个设想,在一个很宏伟的基础上,建立整个乐队的立体的空间感,因为我音乐中非常追求戏剧性动力和张力,同时也有很多色彩,但是这些色彩是为我的动力和张力所服务的。第二部作品叫做《Steel、Steam、Storm》,三个英文单词,翻译过来是“钢铁、蒸汽、风暴”,但我不愿直译这三个中文单词,那样就缺少色彩,没有英文中谐音的趣味性。这部作品是我在2008年到2009年间创作的,作品获得了科隆音乐学院的交响乐作曲比赛奖,也是在科隆首演的,我记得很清楚,在2009年的6月18日和6月19日演出了两场,演出很轰动,上座率达到80%、90%,这对于一部学生的交响乐队作品来说是非常好的上座率。第三部作品是新作《Focus-Fusion》(聚焦-融合),作于2011年,在德国北威州交响乐作曲比赛中胜出,今年1月20日由科隆最棒的交响乐团Gürzenich Orchester和指挥Markus Stenz首演。这三部作品有一个清晰的脉络,是我的音乐美学发展过程中极为重要的三部作品。

谈民族性 “做现代音乐要打好古典音乐基础”

新京报:你的父亲是作曲家,你走上作曲之路是因为他的影响?

王颖:我四岁学习钢琴,父亲是作曲家,母亲是舞蹈家,从小音乐与舞蹈对我都有很强的感染,后来考虑到舞蹈的职业生涯可能比较短,还是选择了学习音乐的道路。高中时进入了中国音乐学院的附中,大学时我进入上海音乐学院学习,我在那里写作了大量不同形式、体裁的作品,最重要的是我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学好了四大件(配器、曲式、和声、复调)。我跟我父亲也学了很多音乐基础知识,做了大量的枯燥的训练,但这对于一个作曲家都是非常必要的。这一阶段的学习为我的古典音乐或者说传统音乐功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觉得做现代音乐或者说新音乐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一个良好古典音乐的基础,如果你的切入点只是从新音乐开始的话,你也能写作品,但是对我而言,那会有些空中楼阁的味道。

新京报:你一直在强调你是作曲家,但是不应该简单地将你定位为中国作曲家,你觉得民族性和你音乐的关系是怎样的?

王颖:这和我以前受的教育有关系,我并没有从小生活在民间音乐浓厚的环境里面,我是一个从小生活在城市中的孩子,我和我的同代人听的是何勇、窦唯、垃圾场、崔健。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把中国的文化融入我的音乐当中。我自己反而是很热衷于发现中国民间有意思的东西,但我可能不会用一个五声调式或一个和声来表现中国的音乐,这个不是我。我曾经有过这个阶段,但慢慢我发现作为当代作曲家要想立足于世界,使用五声调式的方式去创作是缺乏表现力的,有自己的局限性。

新京报:你的这种融入方式是怎样的?

王颖:我在学习了古典音乐之后,才慢慢步入现代音乐的路径。我刚去欧洲时,看了大量现代音乐,听了很多音乐会,不停地看展览,后来我通过摸索找到了音乐生涯中的另外一个站点,就是不再去直接运用这些元素,而是把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中国人的世界观融入到我的音乐当中。我采用的元素可能不再那么直接,但别人一听就会知道这是中国人创作的,这点是很奇妙的。我想说的是,我不是作为一个中国作曲家在和我的同行学习、竞争、创作,我是作为一个作曲家。实际上在我的观念中作曲家的个性是要高于民族性的。我身边总是有个强大的声音在强调,民族色彩就要用五声调式,这种方法语言对一个作曲家过于局限了。我从这里面走出去,寻找自己的方向也花了很多时间。

谈女性作曲家 “最重要的是毅力,坚持走下去”

新京报:在今天音乐界更多还是男性更强势的情况下,你觉得作为女性作曲家持续走下去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王颖:我觉得女性作曲家更需要毅力。作为女性,我们的感触可能会更敏锐,直觉更强烈,对于社会信息的接受也会开放一点,但同时这也会扰乱自身的宁静,很多思维一下子涌来,让你无从选择。所以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毅力,坚持走下去。

新京报:哪些作曲家是你比较喜欢的?

王颖:我喜欢的作曲家都是阶段性的,这段时间我可能很喜欢一个作曲家找到他的总谱分析和研究,一段时间之后再去寻找新的作曲家,因为在欧洲真的有很多优秀的作曲家,我觉得自己需要不断地寻找和发现。目前我很喜欢的是一个出生在布拉格的年轻作曲家,他现居柏林,天赋很高,作品中技术性与音乐性结合得很好。另外一位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个女老师,她音乐中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吸引着你,带给你很强的感受,张力很大,很有戏剧性。

新京报:你会把其他艺术元素融入音乐的创作中吗?

王颖:会,我很喜欢绘画,我曾看过赵无极的一幅画作,对我影响很大,整幅画是蓝色的背景,画中间有很多点和面的交织,在看这幅画的时候我就在思考他究竟在用什么画笔作画,用多远的距离,多强的力度,这些东西都感染着我,针对这幅作品我写了一个钢琴独奏作品,描写一种气场,宇宙间存在或不存在的生物与色彩。之前我也很迷恋达利,欧洲的建筑也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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