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利那个出柜了的苏鲁+好莱坞周董约翰-赵
周文韬/文
新浪娱乐讯 据说很多人看完《星际迷航3:超越星辰》,喜欢上了/越来越喜欢一个人——
进取号的舵手:苏鲁田光!
饰演苏鲁的是韩裔美国人约翰·赵(John Cho),爱看美剧的朋友应该从《再造淑女》《断头谷》等也很熟悉他了。都知道论长相他是好莱坞的(眼睛更大的)周杰伦,连电影数据网站IMDB写《青蜂侠》都把他俩搞错过。据说有人这次也看出了约翰有钟汉良/“温太医”张晓龙的影子……你觉得像吗?
长相见仁见智,先不多说。话说PO主采访过周杰伦,最大的感想是:人特别好+逗比。
想不到前段时间PO主采访完约翰·赵,也是这样的感想:人特别好+逗比!会主动问你要不要喝水什么的,非常爱笑,让人如沐春风的暖男。
不同的是约翰·赵的后半段是加感叹号的,因为他实在是太——逗——了——
比如我们的对话是这样收尾的:
我:“有一个中国很有名的艺人,我们都觉得你俩长得很像(递周杰伦照片)”
约翰:“艺人?不知道诶……哦,这是那个演员嘛,演了《青蜂侠》的,你说艺人(pop artist)我还以为是画家。我老婆有次看到他的照片,说:‘你们俩长得真的蛮像的。’”
“哈哈哈真的吗!”
“不过他长得比我帅,像是将来我做完第60次整容手术的样子……”
“?????”
“所以我再做几次整容手术,就能跟他一样帅了。”
“……期待成果哦。”
想不想认识一下这位戏里突然就真的跟男人结婚了的苏鲁,和这位戏外“做了56次整容手术”的约翰·赵呢?(是的,这个整容手术梗是有前情的……)
※提醒:下文有一些《星际迷航:超越星辰》的剧透
这个苏鲁怎么可能暗恋Uhura
新的《星际迷航3》在上映前搞了个大新闻了:提前预警“这部里会讲到(前两部没有明说性取向的)苏鲁有丈夫了”。而我们这次采访是在消息爆出来之前,当时只知道苏鲁成家了(预告里有他的女儿的照片)。后来听说他原来是跟男人结婚了,我才反应过来当约翰说到“关于苏鲁的家庭是有背景故事的,但我现在还不能讲”时那神秘的微笑是怎么回事。
新浪娱乐:看完预告我很为苏鲁感到开心,因为里面表现了他有了一个女儿,有了家庭。关于他成立家庭有什么背景故事?还是这段背景电影里是会直接讲到的,所以算剧透了不能讲。
约翰·赵:是有背景故事的,但是现在还不能说,抱歉啦。
新浪娱乐:好的,那反正家庭会让他有所改变对吧?有家的男人肩上担负的责任更重了。
约翰·赵:是的,电影中遇到的险情对他来说会更私人。我怀疑——只是怀疑——西蒙和道格(本片两个编剧&演员,西蒙·佩吉也是轮机长斯科特的扮演者,Doug Jung则客串饰演了苏鲁的丈夫)是想尽可能给苏鲁一些让我有共鸣的设定(约翰本人也结婚生子了)。
新浪娱乐:感觉这部的编剧对于更加注重每个角色的发展了,预告中也说到大家在旅程中也会找到自我。
约翰·赵:没错,他们俩很擅长也很重视这一点。到了第三部我觉得这个系列都有了一个框架,可以看到角色们的发展,这很让人开心。
新浪娱乐:所以Sulu的角色发展你觉得怎么样?
约翰·赵:对我来说,第一部他是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时刻准备着做一番大事,但没啥经验,但当他真正参与到太空旅行的任务中,在第二部临危受命被迫短暂坐上领导职位,并且做得还不错,而第三部又给了他更多的责任,就是家庭,我们也能看到这些对这个人的意识形态造成的复杂的影响。
新浪娱乐:你曾说这一部电影的故事更像《星际迷航:原初》(老版ST剧集的一部,The Original Series,简称TOS),为什么呢?
约翰·赵:新版的第一部更像个起源故事,这一部就是已经在五年任务的进行中,这就是跟老版电视剧相似的地方了,是做任务的过程中。然后是他们去到了另外一个星球,被分开了,其中还有不少幽默元素……对我来说感觉就像一集加长版的TOS。我是觉得在这一部中我们更像一个团队了。我不知道……这是我个人看剧本时的情绪啦,和J.J(艾布拉姆斯)拍第一部电影时让我兴奋的是“哇这好不一样啊,这感觉好新颖”,而这一部让我兴奋的是“这感觉好熟悉。”
新浪娱乐:为什么说更像一个团队了呢?
约翰·赵:也许是因为我们都用不同的方式跟每一个人联系起来:和不同的人组队了,跟不同的人交谈——之前的电影我觉得运作方式更像是“柯克舰长在中心,我们都跟柯克有联系”,而这次大家都跟不同的人有联系,我想这也揭示了角色们的更多面。
新浪娱乐:我们在预告里看到苏鲁是和Uhura安排在了一起,在外星球上与外星人对峙。
约翰·赵:是的,挺有趣的。
新浪娱乐:所以你们俩的相处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吗?
约翰·赵:我们之间有个秘密,就是苏鲁其实暗恋着Uhura!
新浪娱乐:……
约翰·赵:哈哈哈她那啥,我是说……哈哈哈(语无伦次)
新浪娱乐:……我现在开始怀疑这事是真的了。
约翰·赵:哈哈哈哈哈主要是要爱上佐伊·索尔达娜(饰演Uhura)很容易啊。
新浪娱乐:是啦,连我也暗恋过她。
约翰·赵:哈哈哈是的她很棒,而且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还是很漂亮……苏鲁和Uhura是想一起脱险,互相保护对方,我很喜欢这样的模式:互相保护,然后照应其他一起的船员。这不像是你领导着大家去做任务,而是在照顾大家,保证每个人的安全。这个差别很细微,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
而看完《超越星辰》,我很想对约翰这番话追加买家评论,因为感受真的非常相似。
苏鲁是进取号主要成员中唯一一个成家的人。片头点出柯克舰长和许多船员在无垠的太空中、漫长的5年任务内的迷茫、找不到支点,而苏鲁贴在控制台上的照片,和停留在约克镇星站时与丈夫和女儿团聚,则让苏鲁展现出与目送他走远的小舰长、为分合纠结的Uhura和Spock等人都不同的状态——他是有“支点”的人。约翰说“家庭会对他造成意识形态的复杂影响”,前作中我们看到了苏鲁临危受命带领进取号抵御强敌,展现了被老骨头称为“记得提醒我可不能惹毛你”的威慑力。而《超越星辰》中,他除了这种对敌时的“厉害”,更有保护队友、与敌人周旋等的全面、周到和关怀。但苏鲁也有他的弱点,被大反派Krall控制反而使关心他的队友不得不交出了武器,对于Krall攻打约克镇最为恐惧的也是苏鲁,因为他的家人住在那。接下来一段“让在宇宙中建造、没设计地面启动的老飞船自由下落后强行起飞”,看得人揪心不已,而当船员们一脸紧张、柯克舰长颤抖着说“随时,苏鲁先生”时,苏鲁掌控的手和布置指令的声音无比稳健和坚定,带着富兰克林号从遥远异星的峭壁深林中升起,飞向太空,飞向他的家的所在——片中说到的“团结/统一”,并非仅指整个舰桥、星际联邦,家这个小单位也是坚不可摧的团体。苏鲁和不同角色们从各个层面阐述着一个主题:有了守护和依赖的对象,人会更柔软,也更强大。
《超越星辰》不是没有缺点,它有特效不足、反派弱化、bug或者说因为表现篇幅不足而看起来像bug的设定……但我最喜欢《超越星辰》的地方,也是我觉得它跟很多别的大片的不同,就是“人”:这部按照戏份来说,苏鲁最多算是第六、七重要的人物,但他的角色塑造也写得非常饱满、真实,且融入整体剧情,相当自然,虽然笑点不少,但台词的笑料并非纯抖机灵,而是以展现角色性格为基础的“搞笑”。这么庞大的阵容,每个角色在都为同一主题服务的前提下,又特色鲜明,所想所为各有不同,尤其是打散各自组合的段落,多线揭示团队的层次和出角色们的丰富层面。但整体风貌仍延续着《星际迷航》系列的特色,人性是很积极、正面的。而跟很多大片的角色塑造实际上就是求模式化的“生动,有趣”不同,《超越星辰》这个剧本,能真切让我感到编剧由角色发展展现的对人性的关怀和思考。光说进取号船员和Krall的信念分歧,从正反两方引出的对星际联邦的存在的逆向、解构思考,虽然反派塑造略显撑不起对立,讨论未能深入,但这个立意已经很棒。
说完“苏鲁结婚有孩子了”这个设定,来说“苏鲁跟男人结婚有孩子了”这个乍一听非常震撼的设定,简直是一部再明白不过的“在好莱坞有个角色要出柜有多难多复杂”的范本——约翰自己在《超越星辰》第一轮正式海外宣传透露此事后,不少观众吓得不轻:“卖腐”大家都熟,但“真基”起来,很多人内心仍然是拒绝的。比大众观念往往更保守、滞后一步的好莱坞商业电影中,明确展现了非异性恋的主要角色这么多年来更是寥寥无几。你我都知那么多大片的遥远时空中或者干脆是平行宇宙的世界里,虽理应完全不用玩地球人类世界的规则,但创作中仍暗暗遵循着大家熟悉的默认设定,稍有改动,便会非常显眼,所以有趣的是,在片中苏鲁不能说是“出柜”:此前并没有说他不是同志,而且到了《超越星辰》的背景时间:23世纪,还有没有“出柜”这个概念都很难说,性取向和择偶观更可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西蒙·佩吉对我们说:“这(同性夫夫)并非这个世界中的新东西。”但在戏外,苏鲁确实就是“出柜”:如今我们看好莱坞大片基本都默认,没明说性取向的男性就是喜欢女性。
比如发生在“很久以前,一个远方的星系”的《星球大战》系列,喜欢同性的角色也绝缘大银幕(《星战》小说讲到了同志角色,但作为主体的电影中没有)。有人前阵子还问《星战7》导演J.J.艾布拉姆斯:“《星战》何时会出现同志角色呢?”JJ的回答是“相信未来就会有”。结果《星球大战》里还没有呢,跟它并肩的另一科幻巨头系列、同样有JJ参与的《星际迷航》里先出来了。而即使在后者这个以“勇敢地前往未到达之处”为信条、在人设等各个方面也大胆、具有先锋性、卡司中不乏同志演员(现在就有饰演新版Spock的扎克瑞·昆图已经出柜)的系列那总量繁多的剧集+动画+电影中,苏鲁也是第一个明确的同志角色。
这件事爆出来时,电影还未上映,但马上就引起了很多批评和反弹,连《星际迷航:原初》中饰演苏鲁的竹井乔治(老版苏鲁是直男,演员本人是同志)也表达了对这一创意选择的反对(当然竹井爷爷的反对有着更加个人化的、可以理解的理由)。编剧西蒙·佩吉还特地写了一篇长长的文章宣布对此事负责,回击了各种恶言,也回应了各种批评,从创作上详细解释这个选择(太长了,愿意看的朋友点大图↓观看就好):
西蒙说着“没有很多人质疑为什么要在《星际迷航》加入LGBT(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者)角色,而是质疑为什么是苏鲁”,其实还是有不少人首先发出的批评就是“为什么非要在系列里加入一个同志?”“亚裔+同性恋,纯粹的政治正确!”第一点很简单,从戏内来说,现实社会存在同志群体这是废话了,《超越星辰》那个世界跟同性结婚感觉更不是稀奇事儿,《星际迷航》宇宙从来是以多元化、包容并序闻名,《原初》在50年前就加入了黑人女性Uhura作为重要角色,这在当时非常少见,现在则已不稀奇,那现在加入同志有什么不符合逻辑的吗?
而第二点,说戏外,“政治正确”一词已被用滥,但其实大多数时候根本不存在这个事儿,或者说这个词已失去本义,在电影界只能作 “讨好有色人种、同志、女性观众群”行为的代称——商业片根本目的是赚钱,都希望能代表美国甚至世界当今社会广大范围的观众群的构成,为什么一直用白、直、男做主角,因为一直以来观众整体最接受的主角人设是这个;为什么越来越多有色人种、同志、女性角色?因为越来越多观众希望看到多样化。一句话:你想看什么我给你什么。美版《攻壳机动队》电影让白人斯嘉丽·约翰逊演漫画里的亚裔女性草薙素子,和剧版及电影版《闪电侠》让黑人Candice Patton和Kiersey Clemons演漫画里的红发白人Iris West,根本性质没什么不同,都是“讨好观众”,让更多人买电影票,不存在只有其中一种是“政治正确”这种事。
大片讨好观众并非贬义词,换一种说法,这就是很多少数族群的观众确实想在电影中看到的对自身族群的“代表、体现”,即所谓”representation”。看电影尤其是商业大片,除了试听震撼,很多时候是想要是自身能有共鸣的一种激励,或者展现出自己的真实生活和思想。比如李小龙功夫电影对美国亚裔的激励。当然,他们希望看到的是好的、积极或真实的表现,才有效果。
而我作为没有强烈”representation”需求的普通群众,对“gay不gay”的态度是无所谓,但本质上来说大家想要的是一样:如果gay了,那希望对人物的这个属性有好的、真实的演绎。“没有雷的人设,只有雷的文笔”,在各类创作作品中,除非其默认的三观就不正,不然很少有我不能接受的设定,关键是有没有写好、拍好这个设定。所以还是要看成片。
而等看到成片,相信很多观众对苏鲁夫夫并没什么反感,甚至没什么感觉:这个设定说出来很“炸裂”,拍出来却很“清淡”,着墨不算多,苏鲁抱着孩子搂着丈夫的场面很恩爱,但没有太秀恩爱,就挺自然的一家人。
但这清淡+短短的几段戏,故事创作者想出的东西可不少:
片中没有说苏鲁丈夫的名字,他叫Ben,Ben的戏份是在迪拜(约克镇场景的拍摄地)拍,本来在迪拜找了个演员来演他,但演员在拍摄前一天临时退出了。导演林诣彬和制作人就对该片的亚裔编剧Doug Jung说:“不如你来演吧!”
对于“一不小心跟苏鲁结婚了”,Jung表示:“我有点害羞,因为我的外表……约翰可是个美男子呀。但是演他我非常开心,这是表达一些我们深信的东西。”
为何Ben和女儿会出现在一个联邦星站?Jung说:“他和苏鲁在一起,领养了孩子,他就决定去约克镇定居,就是为了离去宇宙未知之处探索的苏鲁更近一些(暗暗吃了狗粮!)。”这设定也融入了剧情,除了那段苏鲁焦急地警告小舰长:Krall要攻打约克镇,Jung说剧本中还曾有一幕强化表现了苏鲁的愧疚:“有一幕我觉得很棒:苏鲁表达了罪恶感,因为他的责任,(家人)遭遇危险。但这段没拍。”
而夫夫重逢并不激动,没有接吻什么的,Jung说就是想让这段“没有很多喧嚣”:“很有意思,我回家也不会马上给我的老婆见面吻。在机场我们有时会拥抱,还有孩子在。我觉得很重要的是要尽量表现出这就是一个平常的家庭重逢。”佩吉也告诉我们说:“刚刚完成了战斗,见到家里人,就是这样子吧。当然我们也可以安排一场激情戏,但这有点过吧(魔性地笑)。我们也要为还不是很认同多元化家庭的人着想,让他们更容易接受。”
其实首先选择不展现苏鲁谈恋爱,直接跳到“N年后,他有了丈夫孩子”的成家戏,就能看出“尽量平淡”的趋向,西蒙·佩吉说:“苏鲁是gay”这个事,他们希望能像一个事实一样表达出来,而不是异常现象,给苏鲁一个家庭就像给了这个角色更丰富的内容,gay只是他的新角色发展中的一项。不然会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地高声宣告“来了个gay角色!看啊,我们是不是很聪明!”
平淡地处理此事,更能为观众接受,且推出的是一个自自然然、如普通人的同志形象。也回答了“为什么是苏鲁”的问题,首先是“为什么不是引进新人设定为gay”:相信很多朋友看到《超越星辰》剧组合影第一感觉就是:角色越来越多了……这部更要挖掘除舰长和Spock以外角色的个性,每个人分到的戏份更有限。且同性恋这个人设跟黑人、女性等不同,需要戏份去表现,不像另外两者,角色现身观众自然就get了。若创造一个新的同志角色,很可能TA戏份最多和最出彩的点就是这个人设,那就如佩吉所说,为gay而gay了。如上一部《暗黑无界》的爱丽丝·伊芙,很多观众只记得她是“那个脱到内衣的妹子”,如新增同志角色,观众记得的也可能是“《星际迷航》中那个同性恋”而非有血有肉的人物,是不是更加刻意?
那旧人中选一个来与同性结婚的话,为何是苏鲁?佩吉说是为致敬竹井乔治本人(他是公开出柜的同志)。但纯说创作,简单粗暴地从结果倒推过程,苏鲁貌似也是最能让观众接受、最符合他们定下的低调原则的选择之一:让花心又虽说是泛性恋(佩吉语)但之前只表现跟妹子亲热过的柯克舰长突然变成“跟男人结婚”,显然太颠覆,让第一主角成同志,电影公司老总大概要吓出心脏病……恋爱中的Spock和Uhura也不太合适,老骨头跟女性离过婚,斯科特……他看着不像会成家养娃安定下来的类型对吧,契科夫,他还是个(很会撩妹的)孩子……那就是你了,没说明过性取向、人际交往正常、结婚育女也不违和的苏鲁。至于有些网友说的“他看起来很直”……旁友,世界上没有百分百可靠的gay达啊。
对此约翰·赵也提了要求:“扮演苏鲁的丈夫的人得是亚裔”,为什么?长在美国的他说:“我有一些亚裔同志朋友,但很少见两个亚裔男子在一起。我总是觉得亚裔文化中对此格外感到羞耻,因为当亚裔同志太难了,出柜太难了,所以他们经常选择在这方面回避跟自己家人相像的人。我希望未来,这样的事(两个亚裔同志恋爱)会变得平常。而不考虑性别,苏鲁和他的丈夫看着跟传统的异性恋夫妇没什么不同,它看起来是传统的,另一方面又是激进的。”
不过虽然整件事从创作上来看我觉得没有问题,处理得不错,但戏外却还是有尴尬之处:佩吉说将苏鲁设定为同志是致敬本身已出柜的竹井乔治,但后者并没有接受,说剧组成员包括约翰·赵、林诣彬和西蒙·佩吉都曾和他沟通,但他一直回应把苏鲁设定成同志不合适,双方可能都对对方的态度有误解,还没真正达成皆大欢喜的做法。结果就在爆出此事时强行致敬……后来竹井爷爷澄清说双方没有矛盾,是在讨论,但没有否认对这个设定的不满,来看看他说的剧组与他此前的沟通过程:
相信有朋友也和我一样,看完竹井爷爷说的这几个来回,最深的感受之一就是——
戏里的苏鲁,戏外的约翰,都是个靠谱的人。
最聪明的安东·尤金
和约翰·赵的这次对话发生在5月,永远停在了27岁的演员安东·尤金那场太过意外的车祸之前。进取号的舵手苏鲁和领航员契科夫(Chekov),是一对萌萌的搭档。当时我问到《星际迷航3》里两人还会不会有什么互动,约翰说片子里我听说这两位还是会有有趣的互动戏码,听说而已哦(强行不剧透),但是我私底下跟演契科夫的安东·尤金非常要好,他是全世界我最喜欢的人之一。
其实回想起这段,真的感慨很深。当时这一轮采访本来候选人有尤金的,但因为他要拍别的片子就取消了行程。听到约翰一直忍不住夸他,我也说对尤金很好奇。约翰就说他真的很厉害,那么年轻,却又那么有天分——我这样说不是说他不努力,他是很努力又特别聪明,我超嫉妒他的!
约翰说这些话是那种很欣赏的语气,讲了不少但讲得很慢,好像是不知道怎么描述安东这个人到底有多厉害,但又很想告诉别人“他真的很棒”。
于是当不久后听说安东意外去世,我马上也想到约翰·赵,然后看到了他发的悼念推特:
“我非常爱安东·尤金,他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充满好奇,美丽又勇敢。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年轻人。我崩溃了。”而在意外发生后,《星际迷航》剧组选择了低调对待此事,很少听到他们敞开谈起安东,《超越星辰》片尾的致敬也平静而深情。也许有些人,就是认为在心中默默怀念就足够。
所以,当时听这段有多温暖,现在听这段就有多虐:
新浪娱乐:苏鲁和契科夫总是有些很有趣的互动,这一部里会有吗?
约翰·赵:我听说他们之间有个事蛮有趣的,我是不记得了……
新浪娱乐:喂喂……
约翰·赵:哈哈哈但是我告诉你,安东和我关系很铁。
新浪娱乐:是的,我们之前看了幕后片段,你和安东总是在一起做些大家看不明白的事情,是在干嘛啊?
约翰·赵:不知道,我还没看那段视频。但是安东是我全世界最喜欢的人之一。
新浪娱乐:为什么呢?他对我来说其实很神秘,求介绍!
约翰·赵:安东是……好的这么说,第一是我很嫉妒他,因为他是个百分百纯天然的演员,演技这事我觉得我得磨炼,但是他……这么说可能对他不是很公平,好像在假设他不努力——我确信他也很努力在磨炼,但我看起来他好像就是总能开窍,他非常自然,我希望自己也能有他那么自然的演技。
另一个他很吸引我的方面是他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他总是对那些逆大众思维的想法很感兴趣,对艺术的力量很感兴趣……我是真心这么觉得,他是个真正的艺术家,而且他很好笑,他很不可理喻,但对我来说奇怪的事情是:他可能是全剧组最聪明的人,但他又是最小的,所以我们待他像个小孩。
新浪娱乐:是的,他就是有种少年感。而且因为每个角色都很自然,所以一到《星际迷航》这,我总觉得安东·尤金也是那个17岁的俄罗斯小孩,其实他也不是。
约翰·赵:是的……还有我很嫉妒他的一点是:他是我见过的最能吃的人,但他还是很瘦,他吃超多的!
新浪娱乐:哈哈哈哈哈你记得哪一次他尤其吓到你的吗?
约翰·赵:我就不记得他哪一次没在吃……他从来不停嘴的,他和克里斯·派恩(饰演科克舰长)都是从来不停嘴,他俩就像迈克尔·菲尔普斯。
新浪娱乐:但你的身材也保持得很好嘛。
约翰·赵:我的身材嘛……那都是做整形手术做的。
新浪娱乐:????
约翰·赵:我做过56次整形手术了!
新浪娱乐:…………好吧,找哪个医生做的推荐一下?
约翰·赵:这里每一个医生我都找过,超多的!(自己也笑场了)
好莱坞最当红亚裔男星
其实在《星际迷航》之外,你可能早已经认识了约翰·赵——像所有勤奋而又不算大牌的演员一样,他出现在很多电影和美剧里,角色或大或小,比较有名+他的戏份也还算多的有:意外卖座的小成本喜剧电影《猪头逛大街/寻堡奇遇》(Harold & Kumar Go to White Castle)及之后的系列、他捧红了"MILF"这个词语的《美国派》系列、《超越星辰》导演林诣彬的早期作品《火爆麻吉/明日好运到》、片中造型简直太像周杰伦的《全面回忆》、剧集《未来闪影》、《再造淑女》、《断头谷》、《厨房秘事》……他还演过正宗的中国人:在严浩导演的赛珍珠小说《群芳亭》的电影版《庭院里的女人》中,约翰饰演民国少爷/革命青年吴凤慕,爱上了爸爸的小妾。
当年在《未来闪影》看到一个形象正面的亚裔男二已经觉得:哇,不多见,而前年的《再造淑女》更是爱情(???)喜剧题材的美剧中罕有的亚裔男一,他在里面呆萌又帅气很刷好感度,可惜这两部剧都命运凄惨,一季被腰斩。
前阵子,推特上出现了一个#StarringJohnCho的活动,即“让约翰·赵主演每一部好莱坞大片”,把他的头PS在了《火星救援》等许多大片的海报上,替换了本来的男一号的头,同样受此待遇的还有《初来乍到》女主角吴恬敏(Constance Wu),委婉地表达了希望给亚裔演员更多演主角的机会的想法。话说,在我去跟苏鲁聊天之前,一个巴西的媒体小哥和我谈到了这个活动,他问:“感觉约翰·赵也没有多大牌呀,怎么活动发起人就选了他来‘求主演’呢?”然后我俩仔细想想:活跃在好莱坞的亚裔男演员中,眼下最“当红”+画风像大片男一而不是搞笑役的,确实就是“不怎么大牌”的他了。
我也由此问到了约翰对于好莱坞对亚裔“种族歧视”的看法。毕竟对于非美国电影从业者的我们来说,很多时候只是隔岸观火,对这个行业中台面之下或者更微妙的现象和规则都知之甚少,更无法了解置身其中者的感受。
新浪娱乐:关于#StarringJohnCho的活动,我是中国人,我不清楚好莱坞的台面之下到底每天在发生什么,我不能妄加猜测,但这个活动背后是有什么含义的对吧?我是觉得,好莱坞对亚裔的“种族歧视”是很微妙的事。
约翰·赵:是的……我很开心有这个活动,也觉得它很好玩,而对我来说最棒的是它开启了大家一个很酷的对话,但方式是好玩、有趣的那种,所以我非常感激。但正如你所说,(种族的事)非常微妙,它微妙在于……我曾经想过这事:对于亚裔,大众的预设观念跟他们对于女人的预设观念很像。至少在美国,人们能意识到对于黑人有歧视,因为这个国家有黑奴制的历史,所以说到歧视人们马上就想到这个。但说到对于亚裔和女性,他们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但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先入为主——其实全世界都是这样。
所以这就是这个活动聪明的地方:它挑战了那些大家长期的“想当然”的观念。我看过活动发起人的一个采访(活动发起人William Yu接受《好莱坞报道者》采访的原稿可以看这里:http://www.hollywoodreporter.com/news/starringjohncho-takes-hollywood-whitewashing-photoshopped-892558),他说:‘如果你觉得(让约翰·赵主演各个大片)这个事很好笑,你应该问你自己:它好笑在哪?’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我很感激人们在谈论这个话题。但是,再说一遍:我很高兴它采取的是一种聪明、好玩的方式——这个话题可能会被弄得很严肃,没人想参与,但这个方式是有趣的。
新浪娱乐:是的,它不是像在挑出矛盾,而是友好而有效地传达观念。
约翰·赵:就是这样。
新浪娱乐:不过我真的希望这个活动会取得某种成功,希望你能多演主角!
约翰·赵:(认真地)我也是,谢谢你,我希望真的能实现。
听到约翰的话,我马上想起的就是今年初的奥斯卡颁奖典礼,找来三个黄皮肤儿童上台扮演大人,调侃亚裔任劳任怨、埋头苦干的刻板形象,被很多人批评“不尊重亚裔”。微妙的是,这次奥斯卡的主持人克里斯·洛克是一名黑人,当时其主办方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还因“奥斯卡太白”而受到强烈的批评,典礼一直强调种族多样性,洛克也说到了很多相关的段子,呼吁电影工业给他们更多机会,所以奥斯卡此举,没有理由是刻意要表达种族歧视,而正是如约翰·赵所说,压根没意识到这会让亚裔感到不尊重——种族歧视的概念,在如今已经不光是指明面上的攻击、压迫,也有很多是指因互相不够理解和不够尊重造成的更加细微的分歧。
中国人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奥斯卡这件事发生后,林书豪发推抗议,李安、吴珊卓和老版苏鲁的饰演者竹井乔治等在好莱坞打拼的亚裔电影人更联合上书学院,抗议该做法毫无格调、侵犯人权。随后学院也回应称会注意“未来奥斯卡直播中不再出现文化敏感内容”。但有不少中国网友对此事的评论是:1、自卑的人才处处觉得被歧视/只是个段子没必要当真;2、攻击黑人。第2点不用多说,首先奥斯卡的主持环节并不是洛克一人决定,再者因为洛克而攻击整个黑人群体如何如何,恰恰跟李安他们抗议的行为和很多人批评黑人族群时说的“被歧视了就反过来歧视别人”并无区别。而第一点,恰好又对应了约翰·赵说到的“全世界都意识不到在歧视亚裔”和这个“任劳任怨”的刻板形象。在现实生活中,尤其是在美国,权益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说“自身够强大就不怕歧视”,但不争,变强大的空间就狭窄得多,要走更多艰难的小路和不必要的弯路。
况且李安等人选择的上书方式,和约翰·赵眼中#StarringJohnCho活动的优点,都是理智,不激进,讲道理,但被不公平对待时必须抗争。约翰也说过,他非常不喜欢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还要想似乎是“政治”的话题,也总是会提醒自己不要用这种模式思考问题,“我希望自身强大到能让这个事变得无关紧要,但我必须承认,我还做不到”。
说到约翰的未来,虽然目前还看不到他真的担任商业大片的男一号,但下一部他主演的片子已定:讲述一名韩裔男子被困在美国印第安纳州的《Columbus》,他还将主演USA台新剧集、讲述一名卖假酒高手的故事的《Connoisseur》,不少美媒写到这一条消息时,用的标题都是类似“赵终于拿到了他应得的第一主角角色”;新《星际迷航4》也确定要拍摄,舵手的回归可期。期待未来多多见到苏鲁、约翰·赵,和他第60次整容手术的成果。
最后按惯例加个小彩蛋:《星际迷航》卡司,Dubsmash,这两个关键词你有感受过吗?没有的话请点这条微博的视频↓你一定不会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