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韬/文
新浪娱乐讯 《X战警：天启》过后，变种人们的故事在大银幕上延续生机。而对该片导演、同样执导了《X战警》1、2和《X战警：逆转未来》的布莱恩·辛格来说，《天启》更是一部很特殊的电影。前阵子他跟我们聊了聊，详解他在该片中投入的深深的感情和浓浓的怀旧——对《X战警》老三部多次致敬、轮回，众多老角色以别样的方式回归，为系列第二个三部曲画上句点……但同样是一个新开始，“没看过这个系列的观众如果要开始认识X战警的世界，首先就应该看《天启》”。万磁王、快银、X教授、金刚狼等大家已熟悉的角色和《X战警》系列著名的复杂时间线，原来编排也另有玄机。看辛格解读《天启》的小秘密：
(提示：下文有大量《X战警：天启》剧透，请谨慎观看！)
系列经典“反派”万磁王这一部为什么特别让人心疼？
这一部中万磁王要被带到“非常低的低谷”，才能让他(暂时)甘居天启之下，当他的骑士这个设定合理。所以该片前一小段就是在各种虐万磁王。而剧本加上迈克 尔·法斯宾德的好演技，让辛格在拍摄时都被虐哭了：老万在钢铁厂杀人那段和树林中痛失妻女那段非常让人动情(即使一箭射穿母女两人感觉还是略夸张……)， 相信很多观众和我一样听着万磁王哽咽的声音，都对他以及变种人们的命运感到浓浓的愤怒、无奈和悲伤。辛格说：“树林那段我拍着拍着就哭了，法斯宾德真是个太好的演员。拍完那段我抱着他，非常动情地说‘谢谢你，谢谢你……’(停顿3秒)‘现在我需要你再演一遍……因为我要把摄影机移到别的位置，你要看过来， 我们拍点稍微不一样的东西。’他爽快地说：‘没问题。’而第二次，他依然让我心碎。就这两条，就过了。”
而且在妻女悲惨死去后，万磁王悲怆问苍天的那段，辛格说剧本里没有，是法鲨自己想出来的：“迈克尔特地跟我说：‘布莱恩，你能帮我个忙吗？别喊卡，我想试一点东西。’然后他就这么做了。这一段我觉得很酷，因为他是在向上天、向神哭喊，而下一个他看见的就是天启，他以为天启就是(神的)回应，但其实他不是。……他更不知道的是他还有个儿子，快银，正盼着要跟他相认。”
那快银为什么最后也没告诉万磁王自己是他儿子？
众所周知关于快银这个角色，福斯和漫威影业有版权纠纷，辛格说快银是福斯和漫威影业之间的“Fair Game Character(都准许使用的角色)”，此前曾有说法称福斯和漫威协商内容包括“快银在《X战警》中也不能认爹(他在漫画中多数时间设定是万磁王的儿 子)”，且《逆转未来》中似乎也是这样：快银只是1973年一个叫皮特的男孩，在万磁王面前说着若有若无暗示“这是我爹”意思的台词。但《天启》中正式揭露了两人的父子身份，这说法不攻自破。辛格也确认，双方协议的主要内容仅是“我们的快银不能扯到复仇者联盟，他们的快银不能扯到X战警”。
而且在X战警未改编成真人版的众多英雄中，快银不算人气最高的，也不算能力最炫的，但辛格仍然选择将他在上一部X战警电影《逆转未来》中引进电影世界，把他变成了能力最炫的角色甚至可能没有之一，还不惜改掉了《第一战》导演马修·沃恩写的剧本——依旧担任《逆转未来》编剧的沃恩曾透露：“逆转”中90%的内容来自他写的剧本，辛格改掉了一些，包括他写的是红坦克入侵五角大楼救万磁王，正片换成了快银，可见辛格有多爱他。
为什么想要拍快银这个角色呢？辛格说既是因为他喜欢快银的速度，“我小时候看过(英国著名作家)H·G·威尔斯的一个短篇科幻故事，讲一种新型药剂能让你跑得很快，世界几乎停止运转了(应为《新加速器The New Accelerator》)，这是我拍快银的戏份的灵感”；此外还有一个原因：“我想要呈现快银和万磁王的这段父子关系。”
但是……《天启》中也并没有呈现父子，因为知道了真相的快银全片都没告诉万磁王自己是他儿子，所以只有子→父。辛格希望表现一段父子关系，却到最后也没让儿子认父亲，这心态是有多纠结……
原来，这样设定跟辛格本人的经历和对父亲的看法有关：“为什么(不让快银认爹)？……我不知道，这太复杂了。快银的内心很矛盾，他看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但是……我对这事有同感，我本人是被收养的，只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快银遇到了亲爸，但他还没做好准备跟他建立联系，而且他现在有了新的家庭：X战警……所以我想还需要时间。他很想认亲爹，很想跟他在一起相处，一起使用能力，或者只是一起喝个啤酒，谈论一下彼此。但是重新与人建立联系，或者说没有“曾经”(万磁王和快银之间此前从未有过父子联系)，这需要时间，而万磁王走得太远了……像伊万(饰演快银的伊万·皮特斯)所说的那样：快银只是想把他拉近光明面一点点。但也像他说的一样：像我这样一个跑得很快的人，却总是迟到。这非常让人伤心。”
而如果经历过这段时间后，快银和万磁王最终相认了，他们会是一对怎样的父子？辛格的邪恶想法听起来很不错：“我觉得两条路都有可能：要么快银说服万磁王加入X战警，要么快银黑化，想象一下快银用他的能力做坏事——我们在《天启》看到他用他的能力做一些很吸引人，又有点喜乐参半的事情，而万一快银和万磁王组成一个犯罪二人组，想象一下他们控制金属和速度的能力结合……”
天启这个画风清奇的反派怎么搞出来的？
“他可惨了，他拍戏的时候是穿着高跟靴的。”看电影时你应该也从真实度看出来了，天启是真人出演，辛格在说到演员奥斯卡·伊萨克怎么扮演天启时，无良地笑了出来。“其实表情捕捉、动作捕捉来演天启也不是不行，但我们已经有了夜行者、野兽、魔形女，那些尝试性的真人化妆出演，所以我希望奥斯卡亲身出演这个角色，经历化妆的过程，这样更加真实、生动。……我也没有用CG直接做一个反派，因为我需要一个好演员来演绎这个复杂的角色，展现他的内心。”
“要真实”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容易，伊萨克除了因为个子矮而演戏时要穿高跟鞋行动之外，“他的化妆和戏服特别厚重(伊萨克自己说戏服重达40磅，即36斤)，片场又热，得专门有个人跟着，一喊卡，那个人就用一个仪器向他的戏服里特制的管道中灌冷水来降温。”辛格说着又笑了……
除了外形，天启的声音也是经过重重工序才做出来，拍戏时伊萨克笑说他全程用假音说话，因为天启全都是后期配音。辛格说这种录音方式“非常独特，前所未有”：“除了有基本的从上到下的那个麦克风，还有一个麦克放在奥斯卡的右脸颊处，一个鼓麦克放在左脸颊处，这样能搞到人耳听不到的音域的声音。我把这些不同的声音拿去加工成了天启的声音。”因为太麻烦，《天启》发第一版预告时这部分还没做完，用的伊萨克本来的声音，还引起了一些“这个反派一点也不吓人嘛” 的吐槽。但正片中天启自带混响、非常低沉又有感染力的声音还是够有气势、够可怕的。
辛格选天启比一般的选角更加“走心”，因为这个看不清人脸、心态和动机又很复杂的角色非常难把握。所以除了看演技和外形(天启的人类形态En Sabah Nur是埃及人，而辛格认为来自危地马拉，身上也混杂了古巴、法国、以色列等地血统的伊萨克的脸非常“万能”，看起来可以像很多地方的人)，他还要看性格，所以第一次见到伊萨克，辛格问了他很多私人问题，想更了解这个人的内心。而第一次见面后，他就认定“他就是演天启的人”。伊萨克的性格里到底有什么？ 辛格说：“奥斯卡很温柔，说话声音小小的，但又可以很有气场、让人敬畏，这让他非常有说服力。”
说服力很重要，因为片中天启最重要的心态表现就是以神自居，引人追随。他自称有很多别的身份：古埃及的太阳神拉、犹太教的耶和华、印度教的黑天……但他只 是个“假神”。天启的所作所为，包括招募四骑士，要“净化”旧世界、创造只有强者的新世界等，都跟不少宗教的“神”符合。而别的角色对于天启的态度也与此相关——四骑士错把他当神，连万磁王都在万念俱灰之下臣服于他。前作中的万磁王很多观念都跟天启类似，但辛格说：“天启和万磁王本质的不同是：天启不区别对待变种人和人类，他觉得自己能把全世界玩弄在鼓掌之间，希望被崇拜。”所以当万磁王目睹天启对同(教)类(授)出手等种种行径，发现对方并不是真正的 神，便又“背叛”了他。
《X战警》的时间线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今的超级英雄片大潮中，《X战警》的独特之处之一就是有着被死侍官方吐槽“让人懵逼”的时间线：2000年上映的第一部设定的在“比2000年晚不了多久的近未来”，前3部顺着时间拍，第4部突然讲起第1部以前的1960年代的事，那你就安心拍前传吧，但第5部干脆又跳到了未来，然后又跳回到1973年，然后又重启了时间，也就是说前3部的事至此之后不在了！然后结尾彩蛋又往后跳了一段，第6部又回到1983年……衍生电影也是各种“《金刚狼》那个死侍不是《死侍》这个死侍……”的纠结。不过这也正是《X战警》有意思的地方之一，毕竟比如镭射眼在同一系列中一个角色四个人演过(包括《金刚狼》的小镭射 眼和《第一战》就露了一面的小小镭射眼)的盛况很少见，这种时间的穿越对接也别有趣味和涵义。而且由于时间不一定一样，X战警系列跟福斯的XMCU电影宇宙的别的系列电影(现在已有《金刚狼》系列和可能的《死侍》系列等)无法很自如地玩交叉，或者像前文提到的《金刚狼》里的死侍一样交叉了也不是同一个死侍，这让各系列电影更好地保留了自身独特的路线和特质。
漫画迷们对于“一言不合就重启”这种(流氓)行径应该已经很熟悉了，但辛格说：《逆转未来》并不是简单地重启了时间，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全部抹去，并用跟重启前同名称一样但人设多多少少有些不同的一批角色再讲一个故事。首先《天启》虽然理论上来说并不能引出老三部的未来了，但其中他安排了很多地方，显出浓浓的“轮回”之意。辛格特意说到了两处，相信老三部的影迷早就看出来了：万磁王和X教授结尾的“你是否担心过那些险恶之人来残害你和你的孩子们……”的对话，就跟《X战警1》结尾一样。辛格说： “我真的很喜欢拍这样的画面，让昨日以某种方式重现，让我非常怀念。”
他还表示万磁王和X教授的关系，在系列中也是恒定的：“他们是‘frenemies(亦敌亦友)’，他们是朋友，对彼此怀着很深的爱，他们走这两条截然不 同的路：一个当老师，一个当反派，但要到达的是同样的目的地。因此他们不停地调整着彼此的关系，但前提是两个人都不想失去这份友情。这是他们跟别的故事的正反派不同的地方。”
甚至连此时X教授坐的轮椅，也是拍《X1》时用的那一把——剧组特地从一个收藏家那里买了回来。
还有金刚狼短短的出场，琴葛蕾安抚他的大脑、帮他找回记忆的画面。这时跟琴才认识不久、大概还不算男女朋友的镭射眼也在旁边看着。辛格说，这段“三角”就 是他拍《天启》中金刚狼戏份的意义，他一早就决定要给狼叔安插这么一出，“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客串，是有意义在的”，就给休·杰克曼打了电话，休叔听完他的描述后说：“行，我入伙，联系我的经纪人吧！”辛格不无得意得说：“这一段可能就是《X战警》1、2……(迟疑了一下)还有3中那段三角恋开始孕育的地方。”
但是这个金刚狼跟我们认识的还是有不同，虽然因为能力的关系他的脸一直没怎么变，不用换人演。辛格说：“这个金刚狼的设定就是纯正的X武器，杀人机器，没有意识和思想，没有人见到过这样的金刚狼。这是我从漫画看来的，我想要在电影里展现。”的确，除了这版狼叔穿得太多，他插着管戴着机器，出来大开杀戒的画面让漫迷十分亲切。
但当我问“狼叔半裸着跑出基地，消失在雪地中之后，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辛格虽然先是表示“时间线已经改了嘛，所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马上又强行靠到了老三部开始时，观众最先看到金刚狼的样子：“在我的心里，他很可能一路到了加拿大拉福林市(《X战警1》中虚构的城镇)，加入了一个地下拳击俱乐部，喝着威士忌暴揍别人——结束、开始，不停的循环。”
《逆转未来》中说到该系列的时间理论：“无数的选择决定了我们的命运。每一次选择，都是时间的河流中的一个涟漪，涟漪够多，就可以改变河的流向，因为未来从来不是定数。”与“往历史的长河里扔一块石头，无论起了多大的涟漪，最后都会归于平静(无论怎样也无法改变历史)”的理论冲撞。这其中真正的奥义恐怕就 连最顶尖的物理学家也无法想清楚，或者很难有到底谁对谁错的确定答案。所以在《天启》中，你既能看到时间线重启后的世界与此前世界的“异”，也能看到这样微妙的“同”。
除了隐隐的“昨日重现”“殊途同归”的场景，辛格对《X战警》时间线的设定，还有一些更有深意的地方，比如人物的命运——狼叔的命运承接《X1》应该只是个玩笑，而且反正片子里也还没拍出来他到底将经历什么(《金刚狼3》里就要看到了)。但对于《X战警》系列的中心人物之一X教授，就真的存在这种“命定”。辛格说：“这部里只有查尔斯，是朝着他的宿命前进，《X战警》老三部起他的宿命(不仅仅指注定光头！)。而别的角色跟他们的宿命错开了，他们的处境都变得跟你想的完全不同。”在他看来，X战警的时间线有着自己的精妙之处：“这就是很有意思的一个地方，我有特别的技巧：不是简单地‘重启’了时间、从之前的电影重启了这个系列，我是在创造一部长篇传奇故事(saga)，漫画电影系列中，《X战警》是为数不多的真正的长篇故事，有着真正互相关联的、有意义 的‘时间线’概念。”
而频频与老三部关联，不仅是与同一系列的前作相联系这么简单，毕竟对很多影迷，包括我来说，《X战警》老三部在心中的地位还是很特殊的：它诞生于超级英雄组团还没有流行、很多超英片更偏画风邪乎的小制作动作片的21世纪初。正是《X1》把超级英雄电影带入了商业大片时代，众多能力独特、酷炫的变种人放到现在看都很有意思。亦敌亦友、立场相左，但都有充分理由而难分对错的X教授和万磁王，堪称正派反派相爱相杀的典型；而正直守规矩的领导人物镭射眼、力量深不可测的未知因素凤凰女、魅力十足的Bad Boy金刚狼，和他们之间一个大大的三角，也代表了如今超英片中随处可见的某种经典设定。这样的感情在系列新篇章中被激发，用俗一点的话说就是“情怀”。 辛格本人也表示：“《天启》是X战警电影中最宏大的一部，也是最让人动感情的一部。”
那你考虑过那些没看过之前的《X战警》电影的观众的感受吗……
辛格透露他对于X战警的漫画很有感情，片中最后呈现了X战警的建立，他也让不少角色的性格贴近了漫画。但他认为这对于普通观众并没有影响，因为《天启》中有对X战警的世界的重新介绍：“对于没有看过X战警电影或者漫画书的人，这部电影恰恰可以介绍他们进入这个世界。他们不需要事先了解这个世界，他们可以通过同样是这个学院的陌生人的镭射眼(被挡起来)的眼睛来认识这里。所以，在很多方面来说，这部电影对我来说既是结束，又是开始。”……这部是X战警的起源故事，所以如果有人从来没看过《X战警》电影，他们应该看这一部，我有个15个月大的儿子，他长到合适的年纪的时候，我会给他看的第一部X战警电影就是 《天启》。”
这个剧组是如此的放飞自我，而且疯起来花样繁多，怎么感觉你都能“幸免”？
辛格首先认证了剧组中某些演员，咳咳，确实非常疯：“他们会玩各种游戏，打人的啦，BB枪互相射啦。”而作为导演，他很喜欢演员们能在拍摄紧张和宏大的戏份间隙自行处理时间，给片场带来轻松气氛，让他能集中精力思考问题，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打到我”，但也曾经被无视，为此辛格只能使出苦肉计：“《逆转未来》的时候他们想先拿我开刀，我马上说别打我，我的皮肤很敏感的，你们打到我，我要肿两个月！”这才吓退了敌人。
今后的《X战警》拍什么？
对于影迷很关心的《X战警》电影今后怎么拍、“万磁王”法斯宾德、“魔形女”詹妮弗·劳伦斯、“X教授”詹姆斯·麦克沃伊、“野兽”尼古拉斯·霍尔特等这 一批年轻版变种人的演员到底何去何从(休·杰克曼已确定《金刚狼3》将是他最后一次出演狼叔)的问题，辛格当然是没有正面回答……他表示如今集中精力在搞X战警衍生电影《X特攻队》(X-Force，漫画中是X战警的一支小队，《天启》片尾彩蛋中拿走狼叔血清可能会造出金刚狼的女性克隆人X-23，她也是X特攻队成员)电影，可能会与别的系列联动。而未来的X战警电影，也可能把变种人们带到新的环境去，比如宇宙中，“毕竟X战警的故事不只是搞时间穿越，还有外太空一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