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西合璧的合家欢动画片《摇滚藏獒》相比，《大鱼海棠》无疑更中国、更文艺，无论是美轮美奂的中国画风，还是蕴含中国古典哲理的剧情台词，都令人印象深刻。编剧和导演虽然年龄不大，但绝对是《庄子》《山海经》等中国古典哲学和神话的发烧友。鱼与人，椿与鲲，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
先说画面和画风，这是《大鱼海棠》最美的部分。有些看过影片的观众认为是日漫画风，在我看来，影片创作者虽然多少受到宫崎骏的影响，但总体无疑是中国画风。椿、湫、爷爷等人物的服饰造型，古朴宏伟的土楼和土楼上层层悬挂的大红灯笼，还有椿受石狮子指引、去拜访灵婆路上如梦如幻的奇妙美景，包括那株美丽的海棠树，都有着浓郁的中国画风，美轮美奂，意境悠长，是这些年我看过的画面最美的国产动画片，没有之一。
再说想象力和创意。如果观影之前不去看剧情简介，你完全猜不到这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剧情和人物的设定，充满了想象力和创意，蕴含着中国古典哲学的思辨。女主角椿住在土楼里，但这不是人间的土楼，应该是海底的土楼。椿不是人，应该是一条鱼。椿和她的小伙伴的成年礼，是变成海豚，从土楼上空的波浪柱里，穿越到人世间玩耍。椿的妈妈叮嘱她不要靠近人类，因为人类很危险。椿变成一条红色的海豚，遨游在人间的海面，遇见了一个不知姓名的帅小伙子……椿与鲲，鱼和人，到底谁是鱼，谁是人？这其实蕴含着一个类似于庄生梦蝶的哲学命题。
鱼头人身的灵婆，掌管着死去好人的灵魂，她的那些会变身的猫；神秘搞笑的鼠婆，掌管着死去坏人的灵魂，她的那些初看可恶，再看可爱的老鼠；椿的死后化成大鸟的奶奶，天天派众多小鸟给椿的爷爷盘头发；爷爷死后变成一棵大海棠树，保护着椿和村里的百姓……一个个神奇的人物和剧情设定，让人脑洞大开，就像进入一个奇妙的神话世界。
从本质来说，《大鱼海棠》讲了一个三角爱情故事。椿对鲲的爱，湫对椿的情，都是那么无私。但对于旁观者来说，这种无私显得自私。比如椿为了保护鲲，一意孤行，违反生死的自然规律，终于惹来灭族之祸。湫对椿非常痴情，一次次舍生保护椿，说着略嫌肉麻的台词，最终也只换来一个“哥哥”的名分，他只有背对着她抽泣。这是全场唯一一两次善意的笑场。三个人的爱情，缺乏铺垫和酝酿，显得过于理想化。但一见钟情，却何尝不是文艺青年的最爱？
《大鱼海棠》的故事应该能讲得更好，叙事方式也存在一些缺憾，但这毫不影响我对它的喜爱。它和《摇滚藏獒》风格迥异，都是优秀的国产动画电影，水准不逊于去年的《大圣归来》。期待今天两部影片的同时上映，能续写暑期档国产动画片的票房神话。
（胡建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