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对话忻钰坤 大部分创作者不懂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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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心迷宫导演忻钰坤
新浪娱乐讯 一部成本仅170万的国产小片，接连受到威尼斯电影节、金马影展邀请，业内众多电影人和影评人也发声支持，原因只有一个：故事扎实，结构精湛，品质过硬。
这部《心迷宫》10月16日起开始正式接受全国普通观众的检验。导演忻钰坤对新浪娱乐表示，其实现在国内观众的欣赏水平已经有很大提升，但可惜大部分创作者并不了解观众想看什么。《心迷宫》与其他6部电影同天上映，看似以卵击石，实际也是想让更多观众看到并且明白，故事才是电影的基础，这比拿多少票房更重要，因为电影本该如此。
忻钰坤并非标准学院派出身，他的电影经验多来自在地方拍摄栏目剧的经历。他不奢想成为什么艺术大师，他的偶像是朴赞郁、奉俊昊、科恩兄弟、斯皮尔伯格，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那样保持着个人风格的商业片导演。尽管《心迷宫》的网状叙事结构备受称赞，但他不想为卖弄技巧而将影片形式复杂化，而是打算在类型片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他的下一部新片已经有计划，还是现实题材，依然有犯罪悬疑元素。
“对，就是在商业领域，还保持自己表达的这种导演。如果我们把电影作为文化商品，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才会有受众，要有导演自己骨血的东西在里边才行。”谈到导演生涯的大方向，忻钰坤认真地说。
一开始从没想到能上映，国外观众也能领会到笑点
让大家知道“电影以故事为基础”比拿票房更重要
新浪娱乐：你最近在全国很多城市进行了点映和路演，跟观众交流有何感受？
忻钰坤：我觉得超乎我的预料，因为影片之前只在影展展映过，影展受众和大众可能不太一样，担心观众会不觉得觉得影片太复杂，或者没有明星不关注。但走路演前几天就发现，每场都爆满，很多观众其实很早就关注到我们这部影片，来看的时候也觉得真的是跟之前的预期吻合，而且很多观众对影片的解读也超乎我之前的想象。
新浪娱乐：这部电影最开始是在去年在FIRST亮相，然后又走了几个电影节、电影展。现在作为一部院线开始上映，从独立到院线，之前预想过这个进程吗？
忻钰坤：完全没有，因为这部电影是我的处女作长片，在创作之初有特别特别多的困难。在剧本阶段我当时想，故事写完要能拍就行了；拍的时候想，我没有钱，能坚持拍完就很棒了；拍完就觉得，好歹拍完了，剪出来算是有一个成片，也好给制片人一个交代。剪出来之后到FIRST才开始改变这部影片的命运，其实都是一点点，在每个阶段都有人给我一些信心，有各种人的帮助，才坚持做到今天，才觉得应该是可以能上映的。
新浪娱乐：第一次以导演身份参加国际电影节，最高兴的事情是什么？
忻钰坤：第一站FIRST影展，我第一次站到领奖台上领一个关于电影的奖，那时候一上台一转身，眼前是亮的，看不清底下的人，感觉记忆犹新。到后来开始走国外影展的时候，心态开始变轻松，因为国外影展往往比较开放和自由，我们也像影迷一样到处走，也到红毯上拍明星，也会到海滩上去晒太阳，像游客一样。在国外影展放很多片子，我特别想去看，但是英语不好，又没有中文字幕，所以就错失很多机会。做官方放映的时候，因为你跟国外那么多的观众坐在一起看影片，那种感觉特别棒，这个影片里面所有的幽默的点，国外的观众都可以识别到，我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就觉得之前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只为那一刻博得观众的掌声和认可。
新浪娱乐：艺术片可以走很多不同渠道的放映，全国公映是怎么做出的决定？
忻钰坤：我觉得应该感谢的是太合娱乐的钱总，我们最早的影片应该能够上映，但是都是在一些艺术院线或者做一些点映。他最早提出把这个影片做一个大规模、全国范围的上映，我说这可能有很大风险。他说对，但首先你这部影片有观众缘，观众在看的时候不觉得闷，而且能看到里面很多黑色幽默的地方，会有一种特别愉悦的观影体验，这是前提；再就是说，你作为青年导演这么踏实地讲一个故事给大家，也是今天市场上比较少的类型片，如果这个影片能够上映，让更多的观众看到，今天很多的业内公司将来可能就押宝给青年导演，让他们做一些更多不同类型的影片出来，让大家知道电影还是以故事为基础，他觉得这个声音要比最后拿多少票房更有意义。
新浪娱乐：这部电影口碑特别好，今年口碑好的比如《大圣归来》、《夏洛特烦恼》都是票房黑马，会不会给你一些信心？
忻钰坤：信心是慢慢增长起来的，大众开始走到影院来看这个影片，看完会有很多种解读，会跟我交流，他们对于影片的认识也是慢慢在变化。其实他们有时候希望看到不一样、真的能够把故事讲好的影片，我自己也开始有了一些小小的希望，希望能够让更多的观众看到。
非学院派出身，影视拍摄经验来自地方栏目剧
《心迷宫》成本仅170万，新导演积攒人脉很重要
新浪娱乐：你不是学院派出身，电影经验都是来自哪里？
忻钰坤：我电影的求学路挺坎坷，中间也去考过电影学院，但是没有考上，后来还是在我差不多已经开始创作、开始拍一些东西之后，又去电影学院进修。我觉得那次进修对我来讲特别重要，把之前可能没有理论基础全部都是实践的东西做了一个梳理，有一些理论的依据。
我最要感谢20岁出头的时候拍了大量的栏目剧，它很简单很粗糙，但是当时因为自己没有资源关系能够去电影剧组或者电视剧组学习，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拍一些栏目剧糊口。地方需要一些年轻创作者去拍这样的小短剧，可以在里边自己做导演自己做编剧，在那个过程中有了一些对于演员、对于剧组管理的认知。但是那时候可能还不太系统，拍东西的时候可能是特别游击队式的。后来在电影学院进修的时候，把所有的知识重新系统的撸了一遍，之后出来开始拍一些广告，开始负责更大的一些制作，这个过程其实一直在积累制作经验。
新浪娱乐：你的团队和班底是怎么组建起来的？
忻钰坤：大部分都是我在拍广告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也都是青年创作者。第一我们成本有限，不可能找到特别有经验的幕后，他们作为年轻人也特别希望有一部好的长片作品作为自己简历上很重要的一笔，所以钱少点也愿意来干。而且很重要的一点，和年轻人在一起比较好沟通，比较默契，而且冲劲很高。我们在河南拍摄很辛苦，大家都抱着很大的热情来参与。
新浪娱乐：拍摄成本只有170万？
忻钰坤：最后拍完算了一下，前期花了170万，后期因为没有钱，只好自己在家里剪，剪了半年之后，因为送FIRST影展要在银幕上放映，又借了一些钱把后面的DCP做好，一共算下来花了200万。
新浪娱乐：要上院线，宣发是不是也是一笔很大的费用？
忻钰坤：我们决定上院线也明白，铺太多的广告没有意义，因为毕竟没有明星。我自己的初衷是，即便我们大规模上映，也不希望让发行方赔钱，尽可能控制好成本。今天可能是口碑越来越重要，而且我们的影片在没有任何优势的情况下，只有口碑这一个点可以拿出去做宣传。所以在发行成本上也没有太多的投入。
新浪娱乐：170万筹集起来困难吗？
忻钰坤：当时非常困难，制片人、我身边一些朋友，想办法各种筹钱。很多青年导演为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都会把房子卖了，押了，当时如果我有房子，我也押了。可我是北漂，资产也没有，把家里有一分钱都先贴补在剧组里头，制片人当时也非常难。他之前特别信任的一些朋友说愿意帮你做这个事情，但是到跟前都后退了，所以他觉得被摆了一道。还真的是平时比较踏实的人，没有给身边的人太多不好的印象，大家一看这么难，有些人是觉得好那我们投资，也有些人觉得那我先借给你救急用。
新浪娱乐：如果新导演筹资方面有困难的话，你会给他一些什么建议？
忻钰坤：我们两人其实都特别不善交际，没有特别关注到现在这些影展和平台，后来我觉得其实很多包括FIRST青年影展，都有自己的创作平台，如果你真的有好的剧本，在那个平台上可以找到更专业的资金，而且不光是钱，还有很多资源的介入。你不光会认识到好的制片方、出品方，还可以碰到很多志同道合的创作者，所以积累人脉很重要。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拍片，拍不好以后就没机会了
商业片也要有特色，要有导演的骨血在里面
新浪娱乐：从最开始有想法到最后开始写完剧本，这个过程花了多长时间？
忻钰坤：从2011年制片人给我讲过这个故事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但是始终没有找到一种很好的方式把它梳理出来，直到13年年初，差不多经过一年之后，他说我们能找到一点钱来拍这个片子，我们就开始做。到最后年底拍，我们直到拍起来还在陆续剧本，差不多一年时间。
新浪娱乐：制片人任江洲对电影故事和筹资起到了关键作用，你们是如何结识并合作的？
忻钰坤：有时候我想起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作为一个青年导演，一直逼着自己拍长片，但我身边毕竟没有能帮到我的人，没有富二代的朋友，做生意的朋友，就只能用平常心去跟身边每个人沟通，交朋友。
我的制片人最早是我拍广告时候的一个客户，就认识了，其实也没有合作很多次。他说他也写剧本，偶尔会写一些东西给我看，我说写得垃圾，俩人就聊。我之前自己拍了一个短片，也是一个悬疑烧脑的短片，他看了之后觉得挺棒，挺有想法，渐渐觉得我有能力做这个事（做导演），彼此很信任，也没有抱太多的私心。
突然有一天他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最后就是用他的故事改编出我们的剧本。拍的时候也是因为成本有限，选择在他们家拍，很多场景都是他们家、亲戚家，各种道具都是他亲戚帮我们找，衣服也是他们帮我们提供，就节省特别多的成本。本身这个故事的原型就发生在他们那个村子，我觉得回去拍好像也真的是天意，剧本里面涉及到很多悬崖、山，还有一些丛林，在他们那个村子方圆一公里都可以找到，这其实挺难得的。因为北方可能都是平原，很难找到这种景致的地方，所以就这么定了。
新浪娱乐：一般做导演处女作可能野心比较大，一次性想表达出特别多技巧，你选择这样的叙事方式，是出于处女作的考虑吗？
忻钰坤：我之前一直喜欢多线叙事影片，而且自己会做一些拉片，我之前自己做那个短片，其实也是多线叙事。再就是这个影片当时制片人给我讲故事的原型，有一个核心点，就是一个棺材换了三家人，我们做过很多改编，把人物关系和时代背景都变了的前提下，还是把这一点保留下来。要么顺着讲这个棺材到每一家人的故事，要么可以分开时空讲，大家都彼此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当时想这可能是我第一次拍片，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因为机会很难得，这个行业竞争很激烈，一个青年导演如果一个片子没拍好，可能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新浪娱乐：你之前提过很多你喜欢的导演，比如朴赞郁、奉俊昊、科恩兄弟、诺兰、斯皮尔伯格等等。你有什么印象最深的作品，或者哪一部片子是你反复拉过的？
忻钰坤：让我开始有自己创作观的影片，应该是《杀人回忆》，会不断刷新我自己的观点，就每次看都发现有新东西在里边。我刚开始学电影的时候，我印象里有一部英国电影叫《舞出我天地》，那个影片的剪辑还有人物塑造、音乐使用得特别棒，每次看都是新鲜的愉悦，我基本会在心情很差的时候，都会拿出那部影片来调整一下心态。
新浪娱乐：你在剧本阶段就详细列好了镜头序列，应该有很深的拉片积累。
忻钰坤：其实就是拉片之后的经验，背后其实有很多功课。你会发现奉俊昊导演的《母亲》，一场戏就有很多变化，人物的表演和光影其实都有文章在里边，如果你能解读，你就知道为什么这个影片会那么伟大。
新浪娱乐：你喜欢的导演都是介于艺术和商业之间的。
忻钰坤：对，就是在商业领域，还保持自己表达的这种导演。如果我们把电影作为文化商品，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才会有受众，要有导演骨血的东西在里边才行。
今后的作品可能不玩结构，不会哗众取宠卖弄技巧
大部分创作者不了解观众想看什么，电影本就应该是这样
新浪娱乐：第一部作品采用这样的结构，那以后呢？还会这样吗？
忻钰坤：我当时选那种方式，也是因为故事原型有这样的基础，就像一块璞玉一样，你用什么样的角度把它切出来，才能最完美的呈现给大家。所以后面还是要看题材本身，有些时候你用特别复杂逻辑的东西去讲一个故事，有时候会适得其反，而且我之所以用这种方式去讲，是因为它有一个关于命运，还有上帝视角的命题在这。如果后面的题材不具备这样的视角，我觉得可能有哗众取宠的嫌疑，让大家觉得你真的纯在玩这种技巧。
新浪娱乐：我其实看过若干部新人导演模仿这种结构的片子，有的做得不错，有的就挺拙劣，感觉是为了结构而结构。《心迷宫》跟中国农村结合确实还挺新鲜，通过这种结构制造出一些悬念或者黑色幽默，我觉得这一点是您处理得比较好的地方。
忻钰坤：当时我也考虑要不要放到城市里去拍，但是剧本上的人物关系需要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小社会群体底下，放到城市里来，你可能不知道你隔壁邻居住的是谁，做什么，这样故事就不成立了。尽量人物关系和时代背景设置让观众有认同感，人物关系设置父子这样的关系，还有留守的村妇形象，不能让观众觉得好像现在农村不是这样，会开始怀疑有设计的痕迹。
新浪娱乐：您有意去调查现在农村的生活现状了吗？因为电影反映出很多社会问题。
忻钰坤：会的。这种东西就来自于平时自己的积累，因为你平时看新闻，乡村的变化特别巨大，这种人物关系、人物命运，其实都是有时代背景的。今天这么多人从乡村里边走出去，其实会遇到家庭的分离，包括很多留守儿童和留守妇女的婚姻家庭问题。在路演的时候也有很多年轻人说，导演我和我父亲就是这样的关系。
新浪娱乐：通过点映，您对中国现在观众欣赏水平有一些新的认知？
忻钰坤：对。我们真的不能低估观众，他们的阅片量包括他们想看的东西，今天大部分的创作者是不了解。很多观众对于各种类型的接触越来越多，我印象特别深，我在大连那一站，有两位观众说，导演，我希望你以后还能坚持创作这样的影片，因为他觉得我们今天在国产电影市场看不到这样的影片。但是这样的影片本该有很多，本该电影是这样的才对，我觉得观众对我们创作者其实还是有很多期望。
十年前观众都站在同一个台阶，今天有十层观众很难满足所有
已有现实题材新片计划，希望在类型片道路上走得更远
新浪娱乐：国产悬疑片普遍有冗余的毛病，但主创往往说是为了照顾观众。您有很多留白，留得恰到好处，观众都能看懂，又觉得有余味。上映前片方有没有跟你讨论过观众能不能看懂的事情？
忻钰坤：其实第一稿我自己剪出来的时候特别长，两个半小时，所有的人物关系都铺垫很清楚很详细，但很多制片人就觉得你这个本来很有意思的故事其被淹没在里边了，我觉得好像确实是，就大量往下剪。现在的版本就更精简更快，让观众很快进入到剧情里来，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取舍。
我发现十年以前的观众，可能都是站在一个台阶上，一个影片很容易满足所有观众。但今天是第一层到第十层都是观众，一部影片很难满足大部分人的需求，就包括在北京也是，有的观众说导演还可以再剪，但又有观众会说，有些地方我还没看懂。这部影片本体来讲，还是想给观众更多参与感，让观众加入到影片里面来，帮助影片构建情感和逻辑的顺序，所以有很多很重要的点，比如白虎偷钱包，都没拍出来，因为前后逻辑能看懂，这样就有了参与感。
新浪娱乐：中间的度怎么把握，从一到十层观众大概照顾到哪一层？
忻钰坤：我觉得首先是最表面的那一层，观影愉悦，比如说黑色幽默，人物反转，会让大部分观众都觉得很有意思。再深一层，比如说最后视角的设计，是不是观众能够读解到，我觉得要靠你的阅片量，还可能要靠影评或者其他观众的解读去补充，很难照顾到所有人。
新浪娱乐：电影卖掉了一些版权，现在又要上映，回本应该很轻松了。
忻钰坤：对。影片10月也会在台湾上映。
新浪娱乐：如果票房卖得好，会提升第二部电影的制作规模吗？
忻钰坤：其实后面有公司有影片不断来找我。就这一部影片还是希望有更多人能够看到，让观众觉得有不一样的影片可以做选择，青年导演拍出来的不都是我们想象中那种偏作者表达的东西。我第二部长片已经有计划，不会受到太多影响。
新浪娱乐：陈哲艺是怎么找到您的？
忻钰坤：去年FIRST影展结束之后，《大众电影》有一个关于十大华语青年潜力导演的评选，当中有我，还有陈哲艺。他要做一个亲情题材短片的合作项目，就找到我，我觉得这是特别好的契机，因为我特别喜欢他拍《爸妈不在家》，我拍不出来那种特别生活的东西，很想在这次创作过程中跟他学习。整个过程我们都是集体创作，三个导演加一个监制，四个导演一起去聊去剧本和演员。现在整个后期制作已经完成，而且会是今年金马影展的开幕影片，可能明年年初能上映。
新浪娱乐：跟明星（陈柏霖[微博]）合作是什么感觉，跟以前不一样？
忻钰坤：我惊了一下，偶像，到底现场该怎么处理这种关系，一开始会有负担。但是真的来了，讨论剧情，我会发现其实没有那么难，作为一个认真想创作一个好作品的电影人来讲，都会以一个很谦卑的心态去互通。他自己对这部影片也有蛮大期望，因为他要一个人要分饰三个不同人身份，下的功夫远比我们三个导演还大。这个也让我第一次跟明星接触就有了特别好的印象。
新浪娱乐：你下一部长片什么时候启动？
忻钰坤：现在还在剧本阶段，应该会在明年开始进入制作阶段，还是现实主义题材，会有一些犯罪、悬疑和部分动作元素。
新浪娱乐：这些元素倒都挺商业。
忻钰坤：对。我也是希望在类型片的这条路上往远走，不会一直做特别特别难表达的东西。
（何小沁/文 夏祺/摄影 刘嘉奇/摄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