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国唯一的国际A类电影节，上海国际电影节一个最大的亮点莫过于电影论坛单元。昨日，本届电影节主席、《贫民富翁》导演丹尼·博伊尔，《生死朗读》导演斯蒂芬·戴德利以及姜文三人登上“主席讲坛”，围绕“做简单的电影”的主题展开了一场热烈讨论。其间，姜文不改率真本色，控诉“电影人不能变成买卖人”。
关于明星 如何对付大牌演员？
姜文：演员偶尔要目中无人
《阳光灿烂的日子》令夏雨一夜走红，《贫民富翁》和《生死朗读》也都令一些少年演员踏上演艺之路。关于如何能把大明星和新演员组合在一起，成为当天的一大议题。姜文说，自己选夏雨之前也没有让他接受什么训练，“有时年轻人的即兴表演反而很珍贵，有青涩的味道。”
对于片中的大牌明星，三位导演都表示一定要自己认可才行。斯蒂芬说，自己一直很幸运，从来没有被迫选一些他根本不认同的明星。姜文则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对演员一般只用两个词，“一个是吹捧，一个是拍马屁。因为我也是做演员的，如果现场有人破坏了你的情绪，这个电影就很难拍好。有时演员会露出‘别跟我废话’的表情，我理解，这是一种保护内心的方式，不是个人的脾气。我尽力让演员舒服一点，他越目中无人，越能把这个电影拍好。”他更解释说，演员的职业性质意味着要当众暴露很多东西，“有的需要当众暴露身体，有的需要当众暴露心灵，这都是他最隐秘的部分，你一定要理解他，否则伤害就很大。”
丹尼听后很好奇地问姜文：“那你既导又演的时候，有没有人有勇气说你的表演不好？”“我做演员的时候，别人想说我也会很犹豫，所以拍《鬼子来了》时我特地告诉副导演：‘不行就说不行，没事，假如不好意思当众说，你就给我一个暗示。’拍摄时大家都在监视器那儿看，我一拍完就扭头看他们的反应。有时他们有些人就会转过身去不看我，我就明白了，那就再来一遍！(场下笑)”
斯蒂芬则透露，在拍《生死朗读》之前自己是认识凯特·温斯莱特，但并不熟。“片中有一些激情戏，我自己会提前和凯特进行排练……(场下笑)，这确实有些奇怪。试演这些镜头时男主角是不参加的，我们直到拍的那天才告诉他应该怎么拍，要做哪些动作，这样反而拍得很快。”
关于拍摄 如何能不超时超支？
姜文：拍电影别想多快好省
另一个重要的论点是关于电影拍摄周期的问题，斯蒂芬直言这个事情令他痛恨，“因为有时投资人要求我48天必须拍完，可想要拍好却可能需要97天，我最受不了这种事情。”姜文则笑称，斯蒂芬是因为没有英国投资人在场，言语才敢这么直接。
虽然说着“不敢多谈”，但姜文仍不改直性子，“现在很多人都认为拍电影就该像搞工程一样，‘多快好省’最好，‘小钱治大病’最好，‘不花钱多挣钱’最好！眼下对电影人而言，超时就是一场灾难，资金也跟不上了。”姜文称，电影绝对不仅仅是一档买卖而已，演员、导演和工作人员更不应该被作为“买卖人”来对待，否则会付出很大代价。
■现场花絮
姜文说大片
——观众其实也有责任
“我对大片没意见，不是不能拍大片，大片很好看。那么多钱干别的也没劲，拿来拍大片不挺好？可现在有点怪，大家全拍大片。电影不该拍成一个样，有些简单的电影也很动人。之所以变成这样，可能跟看电影的人变得不那么简单有关系。”
姜文说审查
——就功夫片不犯毛病
“有人问我，好莱坞导演来中国适合拍什么电影？我说当然是功夫片！我一共拍了三部电影，两部都在审查时出了问题(笑)，问我其实不合适。拍《鬼子来了》时，觉得这事儿挺简单，但结果显然不简单。我只能建议他拍功夫片，绝对没毛病！现在还流行翻拍，要不咱拍个中国版的《贫民富翁》，肯定赚钱，丹尼不想拍可以把版权卖给我，我拍！”
姜文说葛优
——演员可以拯救电影
“葛优演过的电影都有很强烈的风格和印记，我甚至分不清是葛优创作了电影，还是葛优影响了电影风格。我以前跟他拍过戏，接下来还有合作，我觉得他的能力非常强，《活着》、《霸王别姬》、《刺秦》……他能改变你对他的固有印象，超越你的设想。有时演员可以拯救电影，剧本是死的，当你看到他，你才感觉到电影是活的。”
首席记者穆晨曦电自上海 文/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