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娱乐讯 17年前，《悟空传》在新浪网金庸客栈上开始连载，凭借对西游故事的颠覆性，曾掀起网民阅读热潮，被称为“网络第一书”。17年后，一个叫郭子健的导演把《悟空传》搬上了大银幕。一本意识流小说要怎么改？怎样拍才能维持原著中“我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的精神内核？

　　7月13日，《悟空传》正式上映。原来电影并没有按照原著的故事来拍，暗黑系的特效、具有童心的场景设计，电影的风格很郭子健，但原著中的那股精气神依旧在。

　　2013年，郭子健曾和周星驰联合执导《西游降魔篇》，短时间内再度挑战西游题材，郭子健坦言，《悟空传》里面的文字就像从他的心里长出来的，这部戏拍的就像他自己的故事：“孙悟空是一个理想中的我自己，杨戬是真实中的我自己。我明明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我还是要做。也是因为这样，才要写一个跟原著不一样的电影。”

　　电影里面的孙悟空有阿紫、天蓬、杨戬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戏外的郭子健也找到了最具有“悟空精神”的班底。反叛的孙悟空是彭于晏——“他有一种年轻人的力量，虽然他已经不是很年轻的年纪，我和他很聊得来，大家觉得这个故事的感觉很好”；成熟的杨戬是余文乐——“戏里要有一个和孙悟空和彭于晏相反的人物，我一下子就想到和我一直有很多合作的余文乐，我和他认识了10多年，我很认识他的性格，他就是杨戬。”

　　郭子健今年41岁，在他的理解里，《悟空传》原著是一个30岁悟空的故事，而他则在电影里拍了20岁的悟空。在不惑之年讲述年少轻狂，郭子健代入了自己叛逆的学生时代、代入了他的童心和他最爱的儿童乐园般的故事场景、代入了他在电影圈摸爬滚打20年的所感所悟、甚至代入了《1984》这种政治寓言式的概念设计：“我自己是一个很悲观也很乐观的一个人，我很明白世界是残酷的，但是我还是不放弃希望，我是把这种想法和观念放到电影里面。”

　　电影上映前夕，郭子健回想自己在《悟空传》的整个拍摄过程中，曾数次被《圣斗士星矢》中的凤凰魔幻拳打中。热血动漫的魂渗透在郭子健的电影里也扎根在他的人生中，曾以为每一关都过不了，但一班青铜圣斗士用命换回了每一个转机；曾以为只是拍一部中型文艺特效动作片，到现在拍出这部大卡司特效大片。《悟空传》之于郭子健，本身就是一个一路过关打怪的过程，这大概也是他自己的“悟空精神”。

改编篇：原著是30岁的悟空，电影是20岁的

　　新浪娱乐：导演为什么要拍《悟空传》这本书？你之前已经拍过《西游降魔》了，为什么又挑战了西游题材？

　　郭子健：其实这个小说在我初当导演的时候，大概是07年我就听说过，是内地的一个关于《西游记》的很颠覆的小说，但是因为那个时候在香港，还没有机会看到。到《西游降魔》的时候，有朋友推荐给我这个小说，我就马上拿来看，看完以后就觉得特别的兴奋。我觉得里面台词就好像是从我自己心里面跑出来一样，所以我就在那个时候已经有把它拍成电影的想法。然后又碰到今何在，他在《西游降魔》的时候有过来碰一下剧本的东西，就和他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必须要把这个电影拍出来。

　　直到后来《西游降魔》出来的时候，也还可以吧，就有不少类似于西游的题材的东西找我去拍，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对西游的题材没什么兴趣，但是如果要拍《悟空传》的话，我就有兴趣。因为那时就说《悟空传》一来是题材问题，另外就是版权的问题，所以有很多人想弄这个电影，但是没弄出来，所以我就觉得应该是没可能的吧，想不到最后有可能拍出来。

　　新浪娱乐：其实电影和原著的故事并不一样，为什么没有按照原著来拍？

　　郭子健：其实小说里面是一个比较意识流的故事，在很久之前我和今何聊剧本的方向时，已经有一个决定——我们这个小说其实说起来也是他十多年前的小说，那个时候他真的是很自由很放开自己来写这个小说，然后我们觉得过了十多年了，我们对自己的认识也好，创作也好，已经有点不一样，如果我们要把十多年前的东西重拍的话，重走以前的老路的话，那不是悟空的精神。

　　我们想走一个新的方向，我们都觉得《悟空传》（原著）其实是一个已经毕业了然后出来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人，大概是一个30岁的人吧。小说里面其实没有具体说过孙悟空如何和天庭作对那段故事，所以我们就想如果故事可以从这个还没有说过的段落开始，重新去建立孙悟空这个人物，应该是挺有趣的。小说里面天庭的力量是一个比较虚化的东西，你就知道有玉皇大帝有王母，但是它整个结构是怎样的呢？它会不会分开不同的部门什么的？

　　所以我们在创作整个世界观的时候就想象，如果这是一个大公司，可能有不同的部门，部门里面总有一个头儿，你会觉得他说的每句话都好像是替公司说的，这个BOSS后面还有一个大BOSS，所以其实整个世界观是一个挺大的感觉。如果要让这个世界观和我们的生活更贴近一些，我觉得可以把孙悟空变得年轻一点，中学也好，大学也好，我们面对事情的方法也不一样。在电影的故事之后，孙悟空可能就成长了，成长为小说里面比较压抑、比较悲观，而且觉得自己很多事情解决不了，但是他也有想去面对的那种成年人的心理。

　　电影里的悟空是20岁左右。我自己就不是一个好学生，我比较叛逆，但是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那一种无力的感觉，不论是在学生时代还是出来工作之后，原来是一样的。在故事发展到三分之二，孙悟空还是对自己挺有信心的，还是觉得能够改变世界，虽然知道很多事情是不公平的，但是还是很努力去做。发展到中后段，他才知道原来做不了，原来很多事情还是抵抗不了。但是从后半段他重新立起来，用自己的心去对抗不公平的力量，虽然对抗了也不代表他胜利了。

　　所以我们的结构就是从年轻、反叛、不满所有的不公平，来发展一个故事，这是我们想要重新去定义《悟空传》的方法。

　　新浪娱乐：会不会担心原著迷有失望的地方？

　　郭子健：其实今何在在最初创作这个故事的时候也没有去想《西游记》的原著粉会影响，就是很自由地去创作这个故事。我们总觉得这么多年以后，我们要做这个事情，就是要毫无牵挂很自由地去做这个事情，不是重复要做什么东西。

　　其实说真的是比较任性的，我们没有想到原著粉的一个想法，我自己也是很喜欢原著的书迷，我觉得我是从书里面的精神发展出来这一个故事。如果是和我一样的有所谓的孙悟空的精神的读者，也会理解这种感觉。

　　新浪娱乐：今何在是原著作者，也是编剧，有哪些原著部分是他坚持要放在电影里面的？

　　郭子健：其实我和今何在的方向是一致的，我们都觉得必须要把小说里对不公平的反抗，对庞大势力和一些体制的东西都必须要有反抗的意味。然后情节上其实不能有太多小说里的东西，因为小说里五百年之前五百年之后来来去去，来来去去的，没有一个很直接的故事性，在电影里难以呈现。所以我们重新构建了一个故事线。

　　然后就是孙悟空整个的人物性格，我们都赞同把他变成一个年轻一些的人物，但是他的有一些特点要把握的很好，就是这个人物是不认输的，而且他能力很强，但他不一定是最强的一个。他可以打不过人，可以不一定胜利，但是他肯定每一次倒下也会起来，这种不服输的感觉，这种英雄感，我们必须要弄好。

　　之前有很多编剧在里面的时候，我们其实也聊过，要不要把孙悟空弄得再低一点，没有这么能打，没有这么厉害。但是我们都觉得，孙悟空这个人物不能太低，无论是在他的能力上、情绪上还是叛逆的味道上，他应该是一个很有力量的人物。

人设篇：杨戬就像《海贼王》《火影忍者》里的人物

　　新浪娱乐：为什么杨戬开完天眼之后，他是先紧闭本来的两只眼睛，后来又睁开了？

　　郭子健：天眼已经打开，原本的肉眼就会闭上，其实就好像一个人把他的良心抹掉一样。杨戬是我非常喜欢的角色，他表面和孙悟空相反，孙悟空是一个狂放、不怕任何困难、也不理别人怎么讲的一个人。相反杨戬，他对阿紫的情感也好，他对于所谓天尊给他的使命也好，他对于自己半人半神的这个身份也好，他有很多抱负，在内心里他其实是个很热情的人，只不过把所有的热情都压下。如果你问杨戬是不是完全服于天命呢，其实他和孙悟空是一样的。他不服天命，但是他知道如果正面和这些力量对抗的话，他根本斗不过来。

　　在这个故事里面，杨戬就好像我们平常人，在强大的势力底下，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必须要忍耐。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矩，在这个规矩里面，我能够把握得到我自己的权力以后，我就有可能实现我自己真正的理想。所以在这个电影里的杨戬的味道，我觉得说得蛮好的，他没有真正说明白他是在悟空这一面，还是在天庭那一面，如果是经历过社会的一些人，我觉得他们会明白他的选择和做法，就是我明知道我斗不过你，我还是会下跪，但是我会做的事情比你们想的还要伟大，我在后面要做的事情可能是你们每个人都想象不到的。

　　其实在很多我自己喜欢的动漫里也有这样的人物，他明白世界的残酷，知道我必须要跪下，但是你压不掉我的理想。可能现在和某些人是不同立场，但是其实理想是一样的。比如《海贼王》《火影忍者》啊，都有那种腹黑的压抑自己的，正邪之间的人物，都很有意思。

　　新浪娱乐：其实从外表以及演员的表演来看，杨戬和天蓬都是比较冷酷的，似乎有点撞型，为什么没有延续原著中天蓬在凡间时比较像猪的一种性格？

　　郭子健：在小说里面他在天庭的时候就是一个很酷的人啊，他其实也是天庭里面的一个神，他也是服于天命的一个人，只不过他在爱情面前完全把自己放飞了，我主要是把他们在天庭时候的模样发展下去的。

　　天蓬和杨戬最大的区别是，他面对自己的真爱的时候，面对真正的对与错的时候，他还是选择自己的良心。天蓬在前面的台词比杨戬还要少，但是他见到阿月以后，就成了完全相反的一个人。这个也是我们在生活上常常会碰到的一种人，他很酷，他不出声，他没有向你表达什么。但是如果他恋爱了，他遇到自己真爱的时候，他可以完全不保留地把自己的东西都放弃。特别是在后面，他宁可不要命都要和你拼。

　　但是杨戬不是这样。杨戬不会放弃的，如果在情感和事业上做选择，他会选择事业放弃爱情，他有自己本来要走的路。

　　新浪娱乐：阿紫就是紫霞仙子嘛，她的性格是怎样设计的？

　　郭子健：我希望阿紫这个角色，是一个比较开朗的一个人，因为在小说里面她其实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什么我都不知道，什么我都不明白，其实是直男爱的女生的设计，完美、漂亮、不问什么，是很崇拜你的那种感觉。

　　但是我觉得我认识的女生，有吸引力的女生都不是这样。她们很多是霸道的，好像我们平常人一样，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理想。我想让这个本来只不过是满足直男爱的一些很平面的女生，变成一个在这么男性化的电影里面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你可以看到提议要救花果山的人是阿紫，从小跟天庭对立也是阿紫，到最后她反抗天庭的力量也是从她自己来的。

　　她不是要辅助男主角完成什么，不是一个男人世界的附属品，她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现代女性感觉的人物。我觉得这个在一个特别男性化的电影里面是特别有力量的，我也觉得只有这样的人，孙悟空才会喜欢，让他觉得有新潮的感觉，而不是一个太可爱的一个人。我觉得越不可爱的女生对我来说越有可爱的一面，因为很女生很女神的一种感觉，郑爽已经做了，阿月已经是这样了，我不需要再多一个这样的角色。

故事篇：花果山就像儿童乐园，让众神找回人性

　　新浪娱乐：为什么主要的情节是捉妖云？因为有些观众可能会觉得这个情节有一些低龄化。

　　郭子健：其实那个是我挺喜欢这一段，因为我们在前面把天庭建立成一个很硬的感觉，是一个很公平的世界，里面的人是没有情感的，也是一些没有人性化的东西。去到凡间我们觉得必须要设计一个让所有神仙和孙悟空回到人性上的一个东西。这段时间应该是开心的，而且妖云我们后面还有铺垫那是筋斗云嘛。他们努力去做一个事情然后过程是开心的，每一个人的情感也是从这一段开始回来的，所有神仙本来认为绝望的地方其实不是绝望的，是有希望的。

　　我想做的一个感觉就是：外面的世界可能被说成某种样子，但如果你去经历，你走过那个世界，其实这个世界可以好像是儿童乐园的感觉。你说的完全对，我是特意设计捉妖云的那一段，就好像是去了一个儿童乐园一样，整个花果山的设计，我也去和场景美术去聊，我希望这像是一个玩机动游戏的一个地方，就是你可以跑来跑去，这帮人就好像是用机关去打怪兽。

　　我自己喜欢儿童世界，有可能是我自己本来就是长不大的人，我总觉得我是一个悲观和乐观同时存在的人，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我知道人和人之间有多不亲密，我也知道成年人建立了很多令人惧怕恐惧的权威的东西，但是如果我去到一个我自己的世界，那本来就是一个儿童的世界，你可以来玩，童心也好赤子之心也好，全都回来，但是有可能大人们会说这个乐园是个地狱，我不让你在这里玩。但是如果没有这个地方让所有的人物找回童心和快乐的话，那我后面的破坏就完全没有意义，也不能突出天庭这个世界多残酷。所以是基于戏剧性冲突来设定，也可以说是我自己的偏好。

　　新浪娱乐：有观众觉得电影三部分的风格比较割裂，您是怎么看待这样的评价？

　　郭子健：我觉得没所谓，观众看起来会有这种感觉也是很好啊，如果从头到尾是同一种感觉的话，很闷啊。我总想在我创作的故事里面有一些让人想不到的地方，你以为我走这条路，其实不是，走到另外一条路了你以为我走这条路，其实也不是。我从小看电影会有这种感觉，哎，你以为它是喜剧，但是想不到原来它是悲剧，这个也是我从周星驰里面学来的方法，就是观众永远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你要说的是悲剧的话它必须有喜剧的基础，如果你要搞喜剧的话它必须是悲剧的基础。在这个情况下，不单是《悟空传》，就我以前看周星驰的片子也是一样，你可以说《大话西游》前面和后面很大的不同，前面很无厘头，是一个疯狂喜剧，但是后面变成一个很悲的悲剧。你可以说它是一个爱情片，但是它也不是爱情片，你可以说它是一个喜剧，但是它也是一个悲剧，你根本很难去定型它是怎样的一个电影。

　　新浪娱乐：整部戏中有致敬《大话西游》的设计吗？

　　郭子健：我自己是受周星驰电影影响长大的一个观众，他也是我一个非常大的偶像，你说有没有他的影响，我觉得肯定会有的，无论是故事里的一些感觉还是对喜剧的把握，那些东西我对他是非常推崇的，要不在《西游降魔》的时候我也不会愿意和他完完全全地合作。我也不会去拒绝人家说他对我的影响什么的，反正我可以说的是，这个电影里面有我对自己内心最真诚的回应，有没有其他人的影子和影响，我说没有，我自己也不相信。所以有没有《大话西游》的东西啊，有没有周星驰的一些东西啊，肯定会有的，但是有可能我自己也没发觉。也会有很多日本动漫的东西影响我，我自己也很喜欢吴宇森，也可能有很多吴宇森的东西影响我，有很多电影导演的东西在影响我，在电影里面可能会一点点表现出来。所以我说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风格，我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内心想拍这样一个电影，我内心觉得应该从这个方向来塑造这个故事，我就把我心里的东西拍出来写出来。

概念篇：天庭的设计概念来源于小说《1984》

　　新浪娱乐：为什么天庭的大BOSS只有俞飞鸿一个人？按理说会有玉帝啊王母啊，然后他们几个人大闹天地，也没有更上层的人来管他们？

　　郭子健：其实我们设计的就是天庭有好多层，如果今天有人来破坏，上面是没有那么快知道的，而且我们想做一个事情就是，每一个不同的有权威的人，他也有自己管理的方法。我设计俞飞鸿的这个角色，其实她心底里是不是真的服于最上面的命令？其实每一个人都是一样，在她自己的位置看，她会觉得自己是完全对的，她也是遵从公司老板下达的主体命令，但是上面的人懂不懂做老板啊？所以对上面的事情她肯定会有意见，所以她会有很高压的方法去压自己下面的那些人，她不会马上让上面的人知道。

　　当然你会觉得上苍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啊，其实在故事后面，一个上苍模样的东西，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他只不过看着你们在做什么。就好像上面的老板总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他不会一开始就阻止你，如果你真的可以把一些事情弄好了，他就不说什么；你弄不好，他就找一些人来替代你。所以为什么杨戬后面会下跪啊，其实是我做了一个比较刻意的铺垫。

　　新浪娱乐：所以为什么会叫上苍，一般在西游记里大家都会默认是叫玉帝。

　　郭子健：我真的想把这个模糊化，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力量是一个整体来的，这种虚化是让我们觉得我们接触不了最上面的东西，就好像我们不能随便就看到给我们投资的老板，但是他们下达的命令就不知不觉分布在我们身边，但是我们看不到大老板向你凶巴巴地说什么什么的，真正厉害的老板其实就是这样，他不需要在你面前做什么，但是他的势力就是在你身边，这个才是最恐怖的一个东西。

　　所以我不会把他定位在是不是玉帝、是不是王母，我就让他成为一个老大哥的感觉，就好像你不可以放下，你不可以冒犯的强大力量，但是我们没有说是哪一个，因为是一个整体的力量来的。

　　你可以看到很经典的乔治·奥威尔的小说《1984》，他有一个老大哥的模样，每一天在那个广场里面放他的视频，但是从来不知道老大哥是怎样的，他怎么去运作这个世界你也是不知道的。然后在这个世界之下，有很多和主角对抗的人物，有一个有两个，但你知道这个人背后还有很强大的力量，但是你看不到你不知道。其实整个概念我是从这里来的。

　　然后天机处训练一帮人就好像我小时候很喜欢的Pink Floyd的音乐电影《The Wall》，里面一个学校有很多学生，给人推到一个机器里面成为一个希望的模样，所以天机处这个学校的感觉，是这一点启发到的。其实就好像我们常常都说，你要知道你成长以后的世界是怎样，其实你从学校里面就可以看到。你现在面对的不要以为只有现在才会这样，你未来去到社会面对的可能和现在面对的是一样的。所以我就用这个概念，如果我们学校是一个小社会，那现在天机处就是天庭的一个小的缩影，你可以从天机处里面看到后面整个天庭是如何运作的，后面的人的面貌是怎样的，只不过我们是从一个比较小的地方来开始。

细节篇：每一个特效大招都应该有基本的理由

　　新浪娱乐：你好像比较喜欢暗黑风格的特效？

　　郭子健：其实我不喜欢就是放一个大招，就有光出来的那种特效，我很想每一个特效都有它的理由，它为什么是这样的，会这样呈现出来，虽然是神仙是神力，但是有没有一个很基本的理由呢？

　　也有人问我，为什么金箍棒是火不是水，你想像下，为什么会有海啸这些东西，就是因为在海里面的地壳运动，是因为在海里面有火山，它们就爆发，海才会被驱动。所以金箍棒如果是定海神针的话，它是驱动着整个海的，肯定有火山这样的东西，所以孙悟空耳朵里面出来的是熔岩一样的东西，然后变成金箍棒。金箍棒变大就好像火山一样，里面的熔岩把外皮推开，推开，再推开，变成一个大东西，我觉得那个挺有趣的挺好玩的。

　　我也特意要里面所谓神仙的东西，变成我们现实生活中会见到的东西，就比如风火雷电。我们现在看电视剧看国产片，神仙放大招就是各种颜色的光，为什么都是这样？如果我们把神仙人性化的话，他如果需要有些东西去驱动的话，他肯定会用一些我们看到的现象去驱动，就是风火雷电这些，就是我们生活中经常看到的天象的一些东西。

　　然后那些东西是不是一定是黑暗的呢？我反正觉得关于那些天象，那些我们看到的能力都不会是很光明的一些东西。就好像我们生活在北京一样，你觉得雾霾是不是很恐怖？是不是一些天压下来的那些超能力让我们会看到什么东西？这些东西其实都是黑暗的，不会很明亮的，这也是我选择这个风格的原因。这也是我个人的偏好，就像是《救火英雄》也好，明明是拍消防人，拍火，但是为什么总是拍黑烟，我就是觉得黑烟有趣。拍神仙超能力难道就应该是电光吗？不可以是黑云吗？

　　新浪娱乐：终极大战的动作设计为什么没有现象中那么复杂？最后就一棍子解决了大boss。

　　郭子健：其实我觉得最后所谓的大战是悟空和杨戬这两个人物在力量上和立场上的对立。所谓的天尊这个力量，只不过是一个比较虚化的一种感觉，因为这种力量其实还没有去掉，它是继续存在的，天尊只是后面势力的一个小的代表，你想要改变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但是眼下你真是打破了这个东西了，是不是打破了这个东西然后人的命运就可以自己把握？不是的。

　　所以我觉得真正的大战，是孙悟空和杨戬这两个立场不一样但是理想一样的人，如何第一次有一个像样的合作。最后的大战不是让你看孙悟空如何打倒天尊这个人物，而是如何在他本来已经失败的局面里面重新建立他的理想，重新去认定自己的理想是什么。所以我才会把这句很经典的台词，就是“我来过，我战斗过，我不在乎结局”来放在最后，他和杨戬进行的对话。杨戬就说你毁了天机仪也改变不了这一切，孙悟空就说我来过，我战斗过，我不在乎结局，这就是在这样一个这么恐怖这么有势力的一个天庭的世界里面，两个小人物的立场的斗争，这比后面天庭什么的更有趣味一点。

　　新浪娱乐：其实还是很悲观的，虽然他想逆天改命但其实还是做不到。

　　郭子健：其实我自己是一个很悲观也很乐观的一个人，我很明白世界是残酷的，但是我还是不放弃希望，我是把这种想法和观念放到电影里面。

　　（杨晋亚/文 刘嘉奇/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