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的精神病患者:同样的背景,两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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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公众号“玩儿电影”(id:wan2movie)
今天玩儿哥给大家说两个故事。
第一个:
小明生活在一个四口之家,是一个家里的老大,父亲在外辛苦工作赚钱养家,弟弟成绩很好已经去外地读书,妈妈身上有顽疾卧床休养。
小明身为老大早早地辍学,在家照顾妈妈,每天为妈妈擦身做饭,如此孝顺的孩子最终获得媒体曝光,得到国家资助重回校园,母亲也去到福利机构有了更好的照顾。

第二个:
阿东生活在一个四口之家,是一个家里的老大,父亲在外辛苦工作赚钱养家,弟弟成绩很好已经去外地读书,妈妈身上有顽疾卧床休养。
不得已放弃自己本有生活的阿东每天照顾母亲,但母亲因为疾病缠身,脾气暴躁,将所有的痛苦和怨恨发泄在阿东身上,阿东一直默默忍受。一次意外阿东结束了痛苦不堪的母亲的生命,自己也成了被社会抛弃的“杀人犯”。

前一个故事经常出现在社会新闻的专题节目里,后一个故事则成了电影的情节,这部电影就是金像奖上获得最佳男、女配角的《一念无明》。

明明同一种背景发生的两个故事为什么会有两种极端的结局呢?
有两个词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一个叫做“命运脚本”,一个叫做“共同作用”。

我们在《一念无明》这部电影中可以观察到阿乐的成长环境:母亲本出生在一个富贵的家庭,长辈宠溺,追求者无数,最后却“嫁错了人”。阿乐的父亲是一个只会开车的穷鬼,母亲患病后父亲就“逃之夭夭”。
阿乐的弟弟出国读书很有出息,成了母亲口中唯一可以“拯救”自己的人。但弟弟也选择了离开,没有再理过病态的母亲,阿乐是唯一愿意留下照顾母亲的人,却成了母亲情绪的发泄口。

于是从命运脚本的角度很容易推理出阿乐沦落为一个易暴怒的“杀人犯”的内在原因:父亲的缺失,与母亲的隔阂,一直压抑的情绪在母亲死亡之后一触即发。

另一部从童年走过来受到的创伤,激发出的病态角色就是大家熟悉的小丑。
我们惊讶于希斯·莱杰的演绎,也沉痛过演员本人的早逝。观众应该还记得小丑出场后向别人解释自己嘴上的疤痕,说到醉酒拿刀的父亲,也提到自己爱美的妻子。“童年阴影”成了塑造有力可信的角色不可缺少的背景。

这不仅是电影艺术的特殊手段,也是现实中无数悲剧的产生原因,就像故事一中的HE,如果将配角换成再也没有回过家的父亲、顽皮不上进的弟弟,和脾气爆炸的母亲,我想很有可能故事的主人公就会变成另一则校园暴力案件的施暴者。
不禁想到于佩尔主演的《钢琴教师》,表面上是一个优雅的钢琴老师却不断对自己的学生施加暴力,追其根本是其母亲对自己生活的暴力压制。

所谓“命运脚本”,就是在我们还未完全成熟的生命中,不自主的遭遇给人们造成的无法轻易磨灭的印记,使得成人后依然受其影响,并导致恶性的结果。
近日与朋友吐槽腰疼,朋友突然一本正经地学起长辈的语气“小孩子哪有腰”。这本来是一个玩笑话,可是很多小时候家长敷衍的套话却造成一些没法挽回的心理创伤,可大可小。本质上是家长对于孩子的忽视。

不过也有人不信“命运脚本”,觉得这是看到了结果往回追溯成因的产物。很多人有相似的童年经历却有不一样的人生。这里玩儿哥要隆重推荐一部电影——《欢迎光临娃娃屋》:

网友戏称电影又名《被嫌弃的Dawn的一生》,Dawn是十一岁的女生,明明花季的她,爸妈不爱她、哥哥讨厌她,妹妹尽情欺负她、同学嘲笑她、暗恋也是惨遭拒绝。就是画面里那个穿着老土,不管做什么都被无视的四眼妹,却生生将“日了狗”的生活过出了“撒了欢”的味道。

不同于松子意外死亡的结局,Dawn的生命才刚刚开始。而玩儿哥也非常相信她不会步松子的后尘。这就提到第二个词“共同作用”。
心理学上做过好几个研究,跟踪式的调研若干名调查者的一生,对于有相似生命历程的人经行监测,最终很多“祸害型”父母的孩子却发生惊人的转变。
那谁补了不靠谱的父母的锅呢?就是离了他们之后,人独立生存时碰到的种种事情,以及对自我的塑造。

你身边是否也有站在墙角的同学?是否也有被各种外号淹没无法还嘴的同学?比如《壁花少年》中害羞和孤独的高中新生经历了阿姨去世、最好朋友自杀、受同侪排挤欺负。
最后他被一个叛逆娇俏的少女和自信满满的同志男生拯救,这个故事道出了拯救人生最重要的一个信条:走进别人的生活,也让别人走进你的生活。

库布里克所执导的那部相当引人争议的电影《发条橙》偏偏提供了反面教材:一位无恶不作的少年因为杀了一名单身女子,入狱并接受了非常人可接受的人格治疗,原本以暴力强调自己的存在的人失去了自己生存的地位,在社会上受到欺凌,他只好恢复了暴力,继续人格的泯灭。

尝试将精神疾病简化为一个人简单的暴力倾向,加以打压反而适得其反。
在《一念无明》的结尾,原本打算将躁郁症儿子送回精神病的父亲最终还是愿意两人相依为命,父子的拥抱是两人的和解,也是一场对精神疾病的理解。

《一念无明》的英文名是《mad world》,在电影中有一个场景,婚宴上台上新婚夫妻正在互吐爱意,底下的宾客却只顾着觥筹交错,只有阿乐一人注目倾听。

所以如何敢肯定,有病的不是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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